第二节
史陀·坚迪柏从不需要任何人肯定他的价值,他自小即了解自己与众不同。当他年仅十岁的时候,第二基地的一名特务就发掘到他的心灵潜能,从此他便加入了第二基地的行列。
此后的岁月,坚迪柏在学习过程中表现得极为优异。他对心理史学极度着迷,就像重力场吸引太空船一样,心理史学对他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使他身不由己地一头栽进去。同龄弟子还在学习微分方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阅读谢顿手著的心理史学入门教材。
到了十五岁那年,他考进了银河大学。(银河大学即昔日的川陀大学,如今已经正式改名。)在接受入学面试时,面试委员问到他将来的志愿,他以坚定的口气答道:“在我四十岁前成为首席发言者。”
他的目标不仅是首席发言者的宝座,对他而言,那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囊中物。言下之意,他真正的目标是要向时间挑战。就连普芮姆·帕佛,也是在四十二岁那年才就任的。
坚迪柏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名面试委员立刻脸色大变。然而年轻的坚迪柏早已熟悉心理语言,知道如何诠释那个骤变的神情。他非常清楚(好像那名面试委员当场宣布一样)他的档案会被加上一条小小的注记,大意是说他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嗯,当然如此!
坚迪柏的本意,就是要做一个难缠的家伙。
现在他三十岁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庆祝三十一岁的生日。他如今已是发言者评议会的一员,想要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最多还有九年时间可资利用,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成功。今天晋见现任首席发言者,就是他计划中关键性的一步。为了要得到最佳结果,他曾不遗余力地勤练心理语言的沟通技巧。
当两名第二基地发言者彼此沟通时,采用的语言与银河其他各处完全不同。他们除了开口之外,还配合了无数迅疾的手势,以及各种精神型样的变化。
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只能听到极少的语汇,甚至什么也听不见。然而事实上,在极短暂的时间之内,他们已经交换了大量的思想讯息。至于沟通的内容,除非是对其他的发言者,否则也无法被忠实地重述。
发言者彼此之间所用的语言,优点在于效率极高,而且无比细腻生动。至于它的缺点,则是几乎无法掩饰任何的心意。
坚迪柏很了解自己对首席发言者抱持的看法,他感觉首席发言者已经过了精神全盛期。而且根据坚迪柏的评估,首席发言者从未预期任何危机,也没有受过危机处理训练,万一真有危机出现,他将缺乏当机立断的能力。桑帝斯是一个亲切、和善的好好先生,而这种人却也正是可怕的祸源。
所有的这些想法,坚迪柏都必须隐藏得很好,不但在话语、动作、面部表情中不可流露任何迹象,甚至在思想中都要深藏不露。不过,他并不知道有任何有效的方法,能够将这些想法掩饰得天衣无缝,不让首席发言者察觉半分蛛丝马迹。
同理,坚迪柏也能知道首席发言者对自己的感觉。从对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中——这相当明显,而且诚挚得恰到好处——坚迪柏还是可以感到稍许卖帐与玩味的意思。因此他再将自己的精神控制收紧了些,以免显露出任何憎恶的情绪(至少也得将它减至最低程度)。
首席发言者微微一笑,同时将身子缓缓靠向椅背。他并没有把脚翘在书桌上,不过他的身体语言已经十分明确,其中融合着充满自信的安然与私人的情谊。这些适足使坚迪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产生了什么作用。
由于首席发言者一直没有请坚迪柏坐下,即使坚迪柏想要有些反应或行动,以尽可能减低这个疑虑,他能够采取的方案也少得可怜。当然,首席发言者自己也绝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
桑帝斯终于再度开口:“谢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