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震颤,在流动。我们看着这东西流到巴恩斯胳膊和胸脯之间,填满那里,然后再也前进不了了。
“可怜的家伙。”老头子轻声道。
“什么?那东西?”
“不。巴恩斯。等这件事了结了,记得提醒我给他发一枚紫心勋章。如果这件事还能了结的话。”
老头子挺直身板,—瘸一拐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完全忘记了巴恩斯臂弯里那团灰白色的、可怕的东西。
我往后退了一点,继续盯着那东西,手枪随时准备开火。这东西不会动得很快,显然也不会飞。但我说不清它能做什么,我不想冒险。玛丽靠近我,肩膀贴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想得到一点安慰。我的手搂住她的肩膀。
旁边桌上有一堆摆放不整齐的罐子,是那种装立体声磁带的罐子。老头子拿了一个装着节目带的罐子,把磁带倒在地板上,拿着罐子过来了。“我看这就行了。”他把罐子也放在地板上,紧靠着那东西,开始用手杖戳它,想把那东西惹恼,让它爬进罐子里。
但那东西却蠕动着,几乎完全钻到躯体的下面。我抓住尸体的另一只胳膊,把巴恩斯身体的其余部分挪开。那东西紧贴着尸体不放,过了一会儿才“噗”的一声落在地板上。按照亲爱的查理叔叔的指示,玛丽和我把枪定在最小能量上,烧着了紧挨那东西的地板,迫使它进入罐子。
总算把它弄进去了,别好能装下,我“啪”地一声扣上盖子。
老头子把罐子夹在腋下,说:“上路,亲爱的。”
出来的时候,他在半掩的门旁向巴恩斯大声道别,关上门后,他在巴恩斯秘书的办公桌前停下。“我明天还要见巴恩斯先生。”他告诉她,“不,没有预约。我会先打电话的。”
我们出来了,走得并不快。老头子用胳膊夹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罐子,我则警觉地竖起耳朵。玛丽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嘴里唠唠叨叨,滔滔不绝。
老头子还在大厅里停下来,买了一枝雪茄烟,问了路,活像个多嘴多舌、妄自尊大的好老头。
一上车,他就指点我向哪儿开,又提醒我不要开快车。
按他指点的方向。我们来到一家汽车修理厂。
老头子叫来经理,对他说:“马隆先生想要这辆车——马上就要。”
这是我过去也偶尔用过的暗号,不过我用的时候,急着要车的是一位谢菲尔德先生。我知道这辆双门车二十分钟内就会不复存在,成为配件箱中来历不来的零部件。
经理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平静地缩:“穿过那道门。”他支开屋里的两个修王单工,我们穿过了那道门。
出来之后,我们已经置身于一套名义上属于一对年迈夫妇的公寓。在这里,我和玛丽成了黑头发,老头子又恢复了秃顶,我要了一副八字胡,但这并没有改变我的外观。我吃惊地发现,玛丽变成黑头发以后同样漂亮。“卡瓦诺”家庭不复在在了。玛丽一副时髦的护士打扮,我穿上了司机的制服,而老头子则成了我们年迈体弱的顾主,加上一件披巾、满肚子脾气,他的新形象就大功告成了。
我们刚刚准备好,一辆车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返程没有什么麻烦,我们本可以不用费事,依旧保留红发卡瓦诺的身份。我开着荧光屏,频道一直调在得梅因电视台。不知警察有没有发现死去的巴恩斯先生,反止做新闻的还没有听说这件事。
我们直接去了老头子的办公室——或者说,在这个曲里拐弯的地方尽可能地直接。在那儿打开罐子。老头子派人去叫格雷夫斯博士,他是部门生物实验室的主任,他的设备五花八门,很称手。
我们没有使用操作设备。我们所需要的是防毒面具,而不是操作没备。一股有机物腐败的恶臭弥漫在房间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