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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画出来当然就更离谱了。”

    韩信诧道:“既然不准,还要这些画像做什么?不是多余吗?”张苍道:“也不是每一回都不准啊,一些在朝廷露过面的――比如入秦做过‘质子’的六国宗室公子,就画的挺准的。还有一些本身就以相貌异常而闻名的,也能画个八九不离十。像张良,出了名的男生女相,满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来。就冲这一点,还画不出么?”

    韩信点点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这话用在张良身上正合适。这样一个有胆识、有魅力的才智之士,却长了一张秀美如女子的脸,实在叫人难以想像。而正因为难以想像,这又成了张良的标志逼得他不得不在博浪沙一击后东躲西藏,流亡多年。于是叹道:“是啊,子房就是被他的相貌拖累了。”张苍一怔,他注意到韩信很自然地称了张良的字而不是姓名,仿佛知交似的,不由得微感诧异。他见过这个新任都尉的履历,在项王那边,只是一个执戟郎中,在汉王这边,也不过是只当过连敖,怎么会和名满天下的张良相识呢?

    韩信发现了张苍脸上的诧异之色,倒是有点自悔失言。虽说自己心怀坦荡,但既已抱定主意暂时不公开张良与自己的密约,又何必在言语中落下痕迹呢?便沿着那排木架缓步走去,有心岔开话题。只见架上的画卷越来越少,但封缄越来越严密,想必是被图绘者的身份越来越重要,伸手取看了几份,果然都是六国宗室公卿,赏额动辄上千金。走到尽头,只见这列木架上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摆了只颜色陈旧的漆金木匣,便道:“这里面是什么?也是画像吗?”说着便要拿那只木匣。

    “啪”一声,张苍的手一下按在那木匣上。“大人,”张苍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别看!”韩信诧异地回过头来,道:“怎么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苍道:“一幅……画像。”

    韩信笑道:“那有什么好紧张的?秦朝已经灭亡了,还有什么人的画像要搞得这么隐秘?打开给我看看啊!”

    张苍道:“不!不!大人,听我一句话,真的别看。”

    韩信越发奇怪,道:“为什么?”

    张苍道:“因为他……他不是人,是妖孽。”

    韩信道:“你说什么?”

    张苍两眼望着前方,用一种奇特的、混和了恐惧和憎恶的声音道:“他是一个妖孽,真正的妖孽。他会带来最可怕的厄运。我……我不想再见到他,甚至他的画像。我曾想把这画像烧毁的,可终究还是不敢。他是有着真正神通的,我怕连他的画像也带有邪异之力……”

    韩信注视着张苍。

    这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儒雅之吏,此刻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恐惧之色,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韩信心中一动,道:“你说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张苍道:“不,我……我不想提到他…….”

    韩信道:“‘他’叫什么名字?”

    张苍道:“大人,你别问了…….”

    韩信道:“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张苍惊讶地抬头。韩信看着他,目光中有某种坚定的东西。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张苍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道:“他用的是化名,自称叫……东海君。”

    治粟都尉内室。

    几案上静静地放着那只颜色陈旧的漆金木匣,韩信坐在几案前看着。

    匣子还没打开,开启匣子的钥匙就在他手里。是张苍给他的。

    如果大人一定要看,张苍诚恳地道,也最好看后就把它忘掉。大人,相信我,那妖孽真的会带来厄运。

    真的么?这个神秘的术士真有那么可怕?秦始皇真的是因为他而日益昏聩?帝国真是因为他而走向灭亡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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