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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那大汉道:“当然是走了。难道还呆在砧板上挨人家宰不成?”

    刘邦道:“可……可我怎么向他告辞啊?”

    那大汉道:“现在还顾得了这个?眼下不是讲礼节的时候,逃命要紧!夏候史,你把沛公的马牵过来。车驾不要了。沛公,快上马吧!”

    刘邦道;“不,不行的。这不是礼节的问题。他现在不杀我,就是因为没有借口,我不辞而别,不是让他找到借口了?就算我能逃回灞上,躲得了今日也躲不了明日。”

    那大汉急道:“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躲过一天是一天。”说着,那大汉便要推刘邦上马,而刘邦还在犹豫。

    正在这时,张良也出了军帐,向这边走为。他对刘邦说:“沛公,你先回去,就樊哙、夏候婴、纪信、靳强四人护送你,其他人留下,免得惊动太大。告辞的事我来办。樊哙,沛公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那大汉拍着胸脯道:“行!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伤沛公一根毫毛!”

    张良又向刘邦道;“沛公,你来时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刘邦会意,忙从一名待从的行囊中取出两只锦盒,递给张良,道:“这里有一双玉壁和一对玉斗,麻烦你给我分别赠给项王和亚父,以作告罪之意。”

    张良拉锦盒,又道:“从这里到灞上,最近的路要走多少里?”刘邦想了想,道:“抄小路走只要二十里。”

    张良道:“好,快走!”

    刘邦上了马,张良从旁人手中取过一根马鞭,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那马立刻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樊哙等四名随从也迅速跟上。

    张良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才长出一口气,又驻足站了一会,转身步入军门。

    忽听旁边一个声音轻轻道:“唉!放虎归山,从此天下要多事了!”

    张良闻声心头一震,手中的锦盒几乎落在地上。他循声望去,见辕门旁边的栅栏边懒洋洋地倚站着一名待卫,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臂间拢着一支长戟,嘴角咬着一茎野草,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张良走过去,低声道:“请教足下尊姓。”

    那待卫吐掉叼了许久的野草,道;“无名小卒,执戟郎中韩信。”

    张良道:“不日定当告访。”

    张良说完,深深地看了韩信一眼,便向军帐中走去。

    项羽已经有点醉了,见张良进来,乜斜着眼道:“沛公呢?他上一个厕所要……要那么……长时间?”

    张良躬身道:“沛公不胜酒力,不能亲自向大王告辞。遣臣下谨奉白壁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对,再拜范将军足下。”

    侍从将两只锦盒分别送给项羽和范增。

    项羽取出玉壁,看了看,把它放在座上。

    范增一把掀掉眼前的锦盒。“啪”的一声,锦盒掉在地上,两只精美的玉斗滚落出来,在毡毯上滴溜溜直转。范增拔出佩剑,将玉斗砍碎,然后收剑回鞘,铁青着脸走了出去。经过张良身边时,范增停了停,沉声说了句:“好!你厉害!”

    张良神色不变。

    侍从给项羽端来一盆洗脸水,项羽拿起盆中的手帐,拧干了擦脸。

    外面传来了范增的训诉声:“没用的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项庄的声音有点委屈:“亚父,我……!

    “住口!”范增蛮横地打断道,“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不能成什么大业?呸!以后夺取项王天下的,必然是刘邦!我们就等着做他的俘虏吧!”

    张良抬眼看了一下项羽。

    项羽慢慢地擦着脸和手,好像没有听到范增指桑骂槐的声音。擦完后他把毛由扔回盆里,挥挥手让待从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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