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朋友,百姓,孰轻孰重?
份,有莘不破心里又多了两分指望。师父既然到了,那北狄大祭师多半手到擒来,费不了什么事。就算江离那边的事情困难得多,在救人之后说不定自己还能趁乱逃跑。然而他错了。
“江离么……是你师叔继若木之后收的徒弟吧。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有莘不破急了,“他可是被都雄魁那厮……都雄魁大人抓住了啊!那血祖凶横残暴,江离在他手里都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说不用担心就不用担心。江离既然是你师叔的传人,他就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都雄魁大人多半是把江离擒到夏王都去了呀!那里可是他的老巢。要不这样吧,师父,你联系上师叔,大家一起先到夏都把人救出来,其他事情……救人以后再说好吗?”
“这数十年来,血宗在夏都虽然经营得不错,但太一宗在那里的根基更深!而且太一宗和夏王室有很深的关系,你师叔要救他的传人,道理上先站住了脚。镇都四门谁敢对他不敬?登扶竟也没理由阻止他。甚至夏桀也未必会来干预这件事情。单他一个都雄魁,未必能占祝宗人的上风!”
有莘不破听得几乎绝望了。其实这些事情他心里也隐隐猜到了,然而他一来不愿意推脱救援至友的责任,二来不亲眼看见江离无恙实在不放心,所以这时没法去反驳师父的推论。眼见师父就要出手摧毁这个心宗的大阵,他心里隐隐盼望着那个心宗高手能多抵挡一阵,可是哗啦啦一阵响动之后,那无数房宇已经被眼前人举手间摧枯拉朽地毁掉了。空中一个人掉了下来,正是那个大祭师,只见她狼狈地在地上挣扎着,恶狠狠地盯着有莘不破旁边的男人。
“果然,没什么人能赢得了师父。”有莘不破心里更是绝望,“难道我就要这样跟他回去?不!不!”
“不破,你叫什么‘不’?”
原来有莘不破心里想着,口中竟然忍不住叫了出来。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师父,我绝不回去。我要像季丹大侠那样,做一个游侠,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不可能。”
“为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坐上那见鬼的王座!”
“每个人都有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但并不是一切都能如愿。那些挣扎在贫困愚弱中的人,他们天天盼望着能坐上那个位置,金银满山,锦衣美食,可他们却得不到。不破,从得不到这一点来说,你的处境和他们是一样的:上天给了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运势、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胸襟,你就必须负起相应的责任。你是天命所归,这一点没人可以改变。”
“我可以!”
“可以?哈,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
“我不坐上去,难道你逼着我坐上去?”
“我逼你?不用我逼你。不破,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被姬家的事情缠住?”
有莘不破犹豫了一下:“我看见胡人在屠杀同胞,忍不住出手,谁知道一沾手就甩不开。”
“这就是了。你不忍,这就是仁人之心了。”
有莘不破摇头道:“不是,这哪里是什么仁人之心!是个华夏子弟都会这么干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我再问你,你觉得这事麻烦吗?”
“那当然!”有莘不破道,“要不是被这事给拖了后脚,说不定我已经追上血祖了。虽然我打不过他,但只要能缠住他,说不定能等到羿令符他们赶上来合围。”
“嗯,你觉得麻烦,但还是为了这同胞的性命而忍耐了下来,是不是?那我再问你,如果有比这些人多十倍、一百倍的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愿不愿意为了拯救他们克制一下你自己的心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