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楚海洋凑过去说:“防盗咒语而已,对盗墓者的威慑。哎,别信,上回钱老师说过的那个……”
“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夏明若说,“挖我坟的都断子绝孙。”
“大凡都很严厉,”楚海洋回头对大叔笑,“我觉得像舅舅这种道行的不应该怕啊。”
“他怕个鬼,”夏明若也笑起来,“棺盖太重,一个人打不开罢了。”
“咳……”大叔摸摸鼻子,“其实我们这行规矩挺重,忌讳也不少。所谓夜路走多了,就怕鬼敲门,而且像我这种雅贼……”
“舅舅你别解释了。”楚海洋摆摆手,扭头望着刻字,“奇怪了,明明是个少数民族的墓葬,古滇国也搞这一套?难不成真是什么汉代娘娘?”
三人沉默了一阵,墓室在摇曳的烛火中更显阴森。
“啊!”夏明若有了大发现,刷刷抹去棺盖上的稀泥,“看!”
棺盖上也有刻字,全是刻好后用朱砂填满,虽已上千年,颜色依然不减。
楚海洋从大叔手里接过蜡烛,举近了默默念道:
生人上就阳,死人下归阴;
生人上高台,死人深自藏。
上天苍苍,地下茫茫,
死人归阴,生人归阳,
生人有里,死人有乡,
生属长安,死属太山,
生死异处,不得相妨。
如律令!
“汉代的镇墓文,西汉中早期,”楚海洋说,“陕西出土过类似的,书体风格也很相似。”
他一边念一边抹,读到下面扑哧一声笑说:“怪不得,郡县长官的杰作。益州牧,叫……郭解。”
汉武帝时,在云南设益州郡。
“开棺?”楚海洋问大叔。
大叔说:“废话,我找你们就是来帮忙的,当然要开。”
夏明若端着架子坏笑说:“不行哪,开了我们要犯错误的,报告还没打呢,打了还要等上头批呢。”
大叔说:“喏喏!瞧你们这点儿觉悟!盗墓贼就在跟前了竟然推卸责任,不要跑了空门又在报纸上骂我们。”
楚海洋哈哈笑起来,说不好奇是假的,他把蜡烛固定在地面上,招呼另外两人尝试推棺盖。
“一、二!挺重的,”他卷起袖子继续,“舅舅,你知道刚刚那些镇墓文与镇墓兽的意思吗?”
大叔正咬牙用力:“风俗。”
“对,汉代的风俗,”楚海洋说,“但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这位娘娘……”
大叔突然不推了,却做了个嘘声动作,侧耳细听,然后蔫蔫往地上一坐:“阴魂不散!”
楚海洋和夏明若对视,耸耸肩,也坐下。
墓道上响起了脚步声,豹子的吼叫近在耳边:“李老盗!”
大叔懒洋洋应道:“哎——”
夏明若蹲在他身边问:“咱们也不找个地方避避?”
“躲哪儿啊,”大叔对着墓道狠狠一声啐,“一天之内被人抓了三次,真晦气!老人家回去非改行不可!”
夏明若安慰说:“不是我们无能,是土匪太狡猾。”
豹子“噔噔噔噔”跑进来,对着大叔举脚就踹,吓得他与夏明若满墓室乱跑。(此时的老黄也追着一只大灰老鼠满地跑。)
“他妈的!”豹子一拉枪栓,“我打死你这老狐狸!”
“打死了他,你们就出不去了。”楚海洋正跳在棺盖上,举着蜡烛冷冷地说。
豹子一愣,望望他,两人静静对峙,最后豹子败下阵来,扭头四下里打量墓室。
“这么小?”他十分不满地嚷嚷,“宝贝呢?”
大叔与夏明若耳语:“你看他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