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弗拉戈索重操旧业
有任何可以招徕顾客用的东西。而在集市上,人们都是用这些东西来吸引顾客的。可是,弗拉戈索有他的比尔抛开球。瞧!那球在他手中玩得多棒!他是多么灵巧地将龟头形的小球套在了柄尖上!他又是多么优雅地将小球抛上了一条深奥的弧度!恐怕那些确立了“狗随主人”曲线的数学家们也还没计算出他这条弧度的值吧!
所有的印第安土著都来了。不管男女老幼,他们都穿着颇为原始的服装。他们个个都认真地看着、仔细地听着。可爱的表演者,一会儿用葡萄牙语,一会儿又用提库那语,以一种最欢快的语调向他们滔滔不绝地说着他那套开场白。
他讲的那一套,也正是所有走江湖的人要开始做生意时说的那一套。实际上,无论他们是西班牙的费加罗也好,还是法国的理发师也好,他们都是如此有把握,都是如此了解人类的弱点;他们都说着相同的笑话,他们的双手都同样灵巧敏捷。而至于这些土著,他们总是那么惊讶、好奇、轻信,就象文明世界里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一样。
就这样,十分钟之后,人群就开始活跃起来。他们争着挤近弗拉戈索。弗拉戈索则站在广场的一间“罗雅”前面,这个“罗雅”是一间用作酒店的小铺。
这间“罗雅”是一个定居在塔巴亭加的巴西人开的。在这里,只要花上几个瓦台姆(一种当地的辅币,每个瓦台姆值20瑞斯。约合6个生丁),就能买到一些当地产的葡萄酒,尤其是阿赛依酒。这是一种半固体,半液体的烧酒,用棕榈树的果实做成。这种酒通常装在“古依”——半个葫芦中饮用。在亚马逊流域,人们常用这种葫芦。
这时,男人和女人——男人的焦急之心毫不逊色于女人——都争先恐后地坐在理发师的凳子上。弗拉戈索的剪子恐怕要失业了,因为印第安人并不要求剪短他们那质地优良的浓密头发,而却要求大量使用他的梳子和烫发夹子,那些烫发夹子正在屋子一角的火盆里烧着呢。
我们的艺术家鼓励着人群:
“快来看啊!我的朋友们!只要你们睡觉时不压着,这发型就能保持一年!这发型可是贝伦和里约热内卢最流行的式样啊!陪伴王后的贵族小姐们的发型也不过如此。你们会发现,我是不会吝惜发蜡的!”
是的,他是没有节约发蜡!实际上,他的发蜡只不过是一点点掺了几种花汁的油。但它却能像水泥一样牢牢粘住头发。
因此,我们也可以给这些出自费加罗之手的发型冠以“发型建筑”的名称了,它们包括了所有的建筑式样!环圈式、卷曲式、盘绕式、辫子式、波浪式、滚筒式、螺旋式、各式各样!没有一样是假的,弗拉戈索既没用装饰用的发带,也没用发结,更没用假发。这些土著的头发,丝毫不像那些经过砍伐与洪水冲击而变得稀少的矮林,而更像一座保持得完好如初的原始森林!弗拉戈索呢,他也乐得在上面插上几朵鲜花,两、三支长长的鱼骨,或是精美的兽骨或铜质的饰物,这些都是当地一些爱美的妇女带给他的。我敢保证,“督政府”时期那些时髦的妇女也会向往这种高达三、四层的新奇发型,而伟大的列奥那尔·达·芬奇肯定也会在他这位海外竞争对手面前自叹弗如的!
就这样,大量的瓦台姆,一把把的瑞斯——这是亚马逊土著用来交换商业的唯一货币——像雨点一般落入弗拉戈索的口袋。弗拉戈索显然是十分满意地将它们装人腰包的。当然,在夜幕降临之前,他是不可能满足所有顾客的要求的。顾客的数量仍然在不断增加着。因为,挤在“罗雅”门口的不仅有塔巴亭加的土著,而且他们还将弗拉戈索到来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大河左岸的提库那土著,右岸的玛约胡那土著,还有居住在加于胡河边的土著以及定居在雅瓦里村的土著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
就这样,广场中央排起了一条不耐烦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