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很有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这不是含糊亨利第一次问了。而她仍旧不回答。
“不知道凯尔要多久才回来,”亨利说。
“你认为他真的有计划了吗?”
“是的,”含糊亨利十分肯定。“只要他说有,就一定有。”
“很高兴你这么肯定,我希望我也能有你那种信心。”
这时,女孩开口说了什么,声音太轻,他们什么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含糊亨利问。
“瑞芭。”她探吸了一口气。“我叫瑞芭。”
一片漆黑之中,凯尔顺着绳子向下爬,他最担心的两件事都变成了现实。第一,他已触到之前打在绳子末尾的大绳结,人却还悬在半空中,完全不知下方有多高。第二,他能感到绳子的张力,扣在墙壁顶部缝隙里的钩子很难继续承受他的体重。隔了这么长的距离他仍能感到钩子就要松了,“不管怎样你总是要掉下去,”他这样想道,于是两脚向墒壁上一蹬,双手护头,坠了下去。
可是,只有不到两英尺的距离,说坠并不准确。凯尔禁不住感到庆幸。他掏出一截从圳导神父那里偷到的蜡烛,用干苔和燧石引火,很快点燃了它,举向茫茫的黑暗,可火光太微弱了,他什么也看不见。风一下子就吹熄了蜡烛。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绝对的漆黑一片。冒险前进可能会摔倒,即使是轻伤,只要减慢了前行的速度,也意味着死亡。最好还是呆上两个小时等待天亮。这么决定以后,他便裹上法衣,倒下来睡着了。
将近两个钟头后,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已转作青灰,足够看见前方的路了。他回头看看挂在壁上的绳子,像个巨大的示指一样,指着他逃跑的地点。但对这条绳子他也做不了什么了,就像他无法挽回为制作它而耗费的十八个月时间和无数心力一样。它看起来就像——尽管凯尔从没见过——两百英尺的马尾巴一样。他转身沿着圣殿山怪石嶙峋、陡峭无路的山坡向下攀去,想到他们要花一个小时才能找到训导神父的尸体,运气好的话,还要再花上两个小时才能找到绳子,他不禁心中窃喜。
可他的算盘全落空了。天亮前半个小时,仆人发现了彼卡博的尸体,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响彻偌大的圣殿,几分钟内便引起了骚动。每间宿舍的助修士都被叫醒,点名,很快便发现有三个助修士不见了。
救赎者布朗特身兼多重身份,他是找路人、驯狗人,并负责缉拿为数极少的蠢到要逃跑的修士。他马上被叫到博思科神父那里,平生第一次被直接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希望他们三个都能活着被抓回来,你要设法办到!”
“当然了,大人,一直以来我都是……”
“恕我直言,”博思科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要求你要小心谨慎不出差错,我是在命令你!无论发生什么,甚至以你的生命为代价,都要确保抓到托马斯·凯尔又不伤他一根寒毛。如果克莱斯特和亨利死了,那倒也罢了,当然能活着抓到更好。”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凯尔的命这么重要吗,大人?”
“不行!”
“那我怎样给别人讲呢?他们群情激昂,不会理解的。”
博思科明白了布朗特的意思。激愤之下,即使是最温顺的救赎者,也不会原谅一个做出这样骇人罪行的助修士的。他恼火地叹了口气。“你对他们这样讲,凯尔是我的人,是我命令他混进这些杀人犯中,试图揭露激进分子们更可怕的阴谋——刺杀主教大人。”布朗特因紧张而面色苍白,在博思科看来,这借口并不高明,但正适合他。即使以低标准衡量,布朗特的凶残在驯狗人中也是出了名的,但他心底里对主教的忠诚却像赤子对母亲的爱一样纯真,人们都能看得出。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