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件的影子
“当然正在搜捕犯人啦。大致有了目标了吧。”
“一定是变态的吧。之前也许也干过同样的事。”
“那也是有可能的……听说可能是不良团伙。”
“不良团伙——高中生吗?不会是初中生吧?真能做出来哩。不是连车都能开吗?”
“没错。最近挺多孩子升上高中随即辍学,在家里游游荡荡,这些家伙聚在一起……”
“要出问题哩。唉,何止出问题,是干犯法的事呀。”
“所以在说什么组织治安队嘛。我家和您家一样都是男孩,可那些有女孩子的家庭就烦恼了,直打哆嗦哩。”
“那是很自然的呀。真是可怜,”社长夫人叹道,“大松家也……”
亘刚好把放在蛋糕最上面的樱桃放进嘴里,吃惊之余,把果核咽下肚了。
大松?是大松大厦业主大松先生?没错没错。告知在建中的大松大厦详情的,正是这位佐伯社长夫人。
“是初中生吗——他女儿?”
“对。可大松家在事件发生后,并没有马上报警。发生这次事件之后。于是才——说不定劫走小姐的罪犯是同一伙人,于是才说了出来,警方也在到处打听。”
“虽然也明白他们的心情,但他们要是再早点报警就好了。”
“这个呀,听说大松家小姐因事件的打击,说不了话了。怎么说呢,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受到打击?邦子沉默了。而贴着门内侧的亘被更大的冲击震撼了,呆立不动。他脸色苍白,跟粘在脸蛋上的奶油一样。
大松家那位念初中的女儿。
不会说话。
脑子坏了。
是香织。不会是其他人。
她有一双摄人心魄般美丽却空虚的眼睛,坐在哥哥推的轮椅上。就像一个没有制作完成的玩具娃娃一样。纤细的脖子晃动着。
香织——说是她变成那样子,是“出事”的结果,说是与变态者或不良团伙有关的事件,说是出动了警方。
佐伯社长夫人刚才说“劫走了小姐”?香织被谁劫走了?她被绑架了,被损害成那个样子吗?
胃囊缩成拳头大小,“刷”地下坠,掉到膝头附近才停下来。蛋糕多一口都吃不下了。
亘的年龄虽未达青春期的入口,却可从立足之处看见入口。而且,青春期的入口既无门扉,也无栅栏。从前是有的,但随着时代的进步,逐渐地拆除了。所以,远远就足以充分窥探里面,因入口处和那里头的东西都格外艳丽,亘已经知道的事情,比他父母推测他可能已探悉的事情要多一倍。
因此,可以推想,大松香织是为什么,因怎样的经过被损害了。这种事情对女孩子而言是怎么回事儿。因为是推测,所以细部会不同——也许有相当的差异,但整体而言,是一种可怕的、不详的、污秽的事情,这样直感的认识倒并不错。
到上补习班的时间了。亘必须把托盘放到厨房,告辞之后出门。不过,不知作何表情为好。妈妈,我认识那女孩。我认识香织。见过她,实话说,一直惦记着她,因为她很可爱呀,就像妖精尼娜。
光是想着这些事,几乎就会哭了。
亘像忍者似的溜出房间,摆脱开妈妈和社长夫人的低声对话,在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支撑下,一直跑向补习班。路人也许会惊讶;那男孩子为何那么生气呢?
那天在补习班的整个时间里,即使是静静坐在椅子上——老师为亘解析他作业中算术题做错的地方,或宫原祐太郎一如既往地认真学习的情形令人叹服——亘都感觉自己一个人在不停地奔跑,跑向哪里、为何要跑都不清楚,只是跑啊跑。就像那个英雄一样,坚信只要跑起来,前方目的地有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