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帝的碰触
,赐予我注定的救赎与重生的希望。
然后,波恩宁告诉特维尔自己看见一位四十年前就已去世的姐妹。他并没有认为波恩宁是出现了幻觉,只是低声重复了和波恩宁一样的祷词。波恩宁从他那里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约缚中的恐惧全是她的,没有半点属于他,死亡不可能吓住一个把每天都当作生命中最后一天来过的人。波恩宁拿出手镜,开始小心地进行编织。看到波恩宁所做的事情,特维尔的情绪也没有多少波动。对于幻象术,她不算很熟练。镜子里的面孔随着编织的固定而逐渐改变,变化不算很大,但这已经不再是两仪师的面孔,也不再是波恩宁·马林耶的面孔了,这只是一个略和她有些相似的女人,并且生着许多白发。
“为什么你想去找爱莉达?”他狐疑地问道。约缚中突然传来一阵紧张的情绪。“你是打算在靠近她的时候消去幻象术?她会攻击你,并且……不,波恩宁,如果一定要这样做,就让我去。白塔里有很多护法,她不可能认得所有人,而且她绝对不可能想到会遭受护法的攻击,我能在她明白状况前就用匕首刺穿她的心脏。”他做了一个示范的动作,一把短刀闪电般跃入他的右掌心。
“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做,特维尔。”波恩宁将幻象术倒置,并固定住,然后又准备了另外几个编织,以备万一。将这些编织都倒置好以后,她开始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编织,这个编织能够遮蔽她的导引能力。她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些编织,比如幻象术,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而另一些异能,比如医疗,却无法触及己身。她还是见习生时曾问过这个问题,图兰宁用那种她至今都记忆犹新的深沉嗓音对她说:“这就像在问水为什么是湿的,沙子为什么是干的,孩子,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有可能做到的事情上,而不要只是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不可能。”这是很好的建议,但波恩宁始终也无法接受这个建议的后半部分。现在死人已经在世上行走了。愿光明照耀我的一切时日……她固定住这最后的编织,除去手指上的巨蛇戒,把它塞进腰间的口袋里。现在,其他两仪师即使站在她面前,也不可能认出她了。“你一直都信任我,相信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特维尔的面孔像姐妹一样波澜不惊,但约缚中传来一瞬的震撼。“当然,波恩宁。”
“那就带着冬雀到城里去,找一间旅店,订好房间,等我去找你。”特维尔张开嘴,但波恩宁抬手拦住了他。“去吧,特维尔。”
她看着自己的护法牵着两匹马,消失在树林里,然后才转过身,面向白塔。死人行于世上。但现在她必须去找爱莉达,这是她唯一要做的事。
一阵阵冷风吹动窗扉,白色大理石壁炉中的火焰烧暖了屋里的空气,使得水汽凝结在玻璃窗上,如雨滴般不停地落下。封印的守护者,塔瓦隆之焰,玉座猊下,爱莉达·德·艾佛林尼·亚洛伊汉坐在鎏金写字台后面,双手平静地交叠在桌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地倾听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吼叫,这个男人则弓着肩背,不停地朝她挥舞拳头。
“……一路上都被绳子绑着,还塞住了嘴,没日没夜地被锁在一只箱子里!爱莉达,我要求惩罚那艘船的船长,而且我还要你和白塔道歉。我该死的运气啊,玉座已经不再有权力绑架国王了!白塔没有这个权力!我要求……”
他又把这番话重复了一遍,甚至没有停下来喘口气,而爱莉达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她的视线已经转向墙上色彩鲜亮的壁挂,角落里白色柱台上排放着整齐的红玫瑰。在这种胡言乱语面前维持平静的外表,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她很想站起身,猛掴这个男人一掌。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竟敢如此向玉座说话!但冷静地忍受这一切对她的目标是有利的,她会任由他耗光自己的力气。
马汀·斯戴潘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