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帝的碰触
肩,其中半数人身边跟随着护法,这些护法里有几个还披着变色斗篷。这些姐妹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身上都能看到至上力的光晕。特维尔没有对波恩宁的目的地表现出任何好奇,不仅如此,约缚中还不断传来他平静的心情。他信任她。一道银光在帆布墙中亮起,在缓慢地数过三十次以后,两名无法单独建立通道的姐妹率领她们的四名护法,牵着马走进帆布围墙。白塔中尊重隐私的习惯也影响到了对神行术的施用,除非别人允许你观看她编织通道,否则窥探别人施放神行术的目的地,就等同于直接询问别人要做什么。波恩宁耐心地坐在冬雀背上,特维尔骑在战锤的背上,陪在她身旁。至少这里的姐妹们明白她戴起兜帽的意思,都没有来找她说话,或者是她们保持沉默也许有别的原因。不管怎样,她不必再作任何无聊的应酬了,此时此刻,这种事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她前面的队伍很快就缩短了,没过多久,她和特维尔在帆布围墙前下了马,他们身后只剩下三名姐妹了。特维尔为她掀起沉重的帆布门帘,让她先进去。这一圈由高大立柱撑起的帆布墙围住了一片将近六十尺方圆的地面,在这一片冻土烂泥上布满了堆叠在一起的脚印和马蹄印。场地中间是许多如同被剃刀切出的笔直细沟,所有人都在那里建立通道,那里的地面微微有些光亮,也许是刚刚被搅起的烂泥又开始冻结。这里的春天比塔拉朋来得要迟些,不过寒冬也即将结束了。
特维尔一放下帆布帘,波恩宁就拥抱了阴极力,几乎是以爱抚的姿态编织出魂之力。这样的编织让她着迷,两仪师竟然能重新掌握这种被认为是早已失落的异能,这无疑也是艾雯·艾威尔最伟大的发现。波恩宁每次进行这种编织时,都会有一种惊奇的感觉,就好像回到她还是初阶生和见习生的岁月。自从她得到披肩之后,就再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奇迹。垂直的银线出现在她面前,就立在沟纹交错的地面上,突然间,银线向外扩展,在旋转中变成立在波恩宁面前一个高、宽各六尺的方形孔穴。孔穴对面能看见白雪垂挂、枝干粗大的橡树,一阵轻风从孔穴中迎面吹来,飘起她的斗篷。她曾很喜欢在这片小林中散步,或者坐在一根低矮的树枝上,读几个小时的书,却从没在下雪时来到过这里。
特维尔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他手握长剑,牵着战锤,快步走过通道,战马的蹄子踢起通道另一边的雪堆。波恩宁走得要慢一点,然后有些不情愿地消去了编织。这真是很奇妙。
她发现特维尔正看着树冠后面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有一根白色的圆柱体直插天际,是白塔。特维尔神情凝重,约缚中同样充满静穆的感觉。“我相信,你有一个危险的计划,波恩宁。”他并没有把剑收起,只是让剑刃低垂下去。
波恩宁伸手按在护法的左臂上,这应该足以安慰他了;如果真的有危险存在,她绝不会阻碍他用剑的手臂。“这里不会有更多的危险……”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三十步外有一个女人,正从粗大的树干间缓慢地向他们走来。刚才她一定是隐在树干后面。那是一位穿着老式长裙的两仪师,一头白色直发被银丝珍珠小帽束在脑后,一直垂到腰间。但这是不可能的。波恩宁清楚地记得这张刚强的面孔,那双眼角上翘的黑眼睛和鹰钩鼻。绝对没错,这位名叫图兰宁·梅达贡的两仪师在波恩宁还是见习生时就亡故了。波恩宁向前迈了半步,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特维尔转过身。他举起剑,盯着波恩宁所看的地方。“你在害怕什么?”
“暗帝,他正在碰触世界。”波恩宁轻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波恩宁并没有把这个当作错觉或幻想,她确确实实见到了,她身体的颤抖与没到脚踝的积雪毫无关系。她开始悄声祈祷。愿光明照耀我的一切时日,愿我得到创世主之手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