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湖
天下十大商帮。晋商、徽商以州为名,甬商以府为名。龙游商帮则是以镇为名,以区区一乡之地为名的,便只有虎踞于太湖之畔,有“钻天洞庭”之称的洞庭两山。沈家世居西山,百年来经营于荆襄淮楚之间,如今已是苏州有名的富豪大族。
沈勉摇头道:“西山便西山,金庭可论不到我们沈家。东山的那些大户可比我们西山人有钱有势得多。”
程临渊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姑苏剑派大都是东山人,可是真的?”
沈勉叹道:“可不是,姑苏剑派传承数百年,声名显赫,可如今却沦为东山席家把持的傀儡。剑派嫡传弟子中十之七八出身东山,没法子,谁让人家势大呢。”
“说到东山席家,那席万兴席老爷子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虽然我没来过苏州,却也听过东园不倒翁的大名。常言道,天下衣被在吴淞,吴淞衣被在东园。又有非席万兴布勿衣勿被之说。想必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沈勉哼了一声:“席万兴?那可是个浑身都沾着油的老狐狸。他经商四十年,就没听说过谁在他身上讨了什么便宜去。咱们姑苏剑派之所以成了东山把持的傀儡,也是他一手操纵的。在他手上,席家的钱倒是赚够了,不过这名声么,嘿嘿……”说着,冷笑着摇了摇头。
程临渊笑道:“我看沈兄身手敏捷,想必也是派中的嫡传弟子吧?”
沈勉自嘲地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算什么,哪有资格成为嫡传弟子?不过我兄长沈学倒是剑派的嫡传弟子,功夫可比我高明得多。”
“哦?不知令兄的尊师是……”
沈勉笑道:“家兄恩师便是何太纶何掌门,大名鼎鼎的会稽大剑。”
“听说何掌门身手高绝,飞白剑法威震东南,姑苏剑派能在数年间便晋身十大剑派,何掌门功不可没……”
沈勉苦笑道:“程兄可是取笑小弟么?江湖上谁不知道姑苏剑派能晋身十大剑派,靠的是财力雄厚,而非什么高绝的剑法。何掌门么,身手高绝谈不上,经营有方倒是有的。”
程临渊哑然失笑:“这也难怪,如今江湖中不会经营的帮派可不多了。不说别的,单说少林派,每年只香油钱便有上万两银子,更别说那些遍布各地的生意了。”
沈勉笑道:“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嘛,这江湖首富的地位自然是跑不掉的。”
程临渊又道:“少林是江湖首富,贵派却也是东南武林的首富,身为十大剑派之一,也算名至实归。何况贵派经营苏州多年,宵小绝迹。群魔辟易,功劳实在不小。”
沈勉摇头道:“程兄过奖了。敝派哪里有那么大的功劳?况且这苏州城也称不上宵小绝迹,群魔乱舞倒是有的。别的不说,单说这城里的长洲打行,那便是敝派也不敢轻易招惹的。”
程临渊故作诧异地道:“打行?我倒是听说过。想来那些不过是些市井流氓而已,贵派高手如云,怎会怕这些小小的黑道?”
沈勉叹道:“黑道不假,小小却未必。这长洲打行的总班头昆仑魔董泰,便是苏州黑道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这董泰为人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其金刚混元劲已到了碎石成絮的至高境界。想必程兄也知道,武林人士最怕的就是这种从不将江湖道义放在心上的地头蛇,武功再高也怕被人投毒撤石灰啊!”
“哦?区区一个黑帮头子,难道贵派也无人能制他么?”
沈勉苦笑道:“不怕程兄笑话,三年前长洲打行的人和敝派弟子起了冲突,咱们派中剑法最高的三位长老找上门去,满以为可以扫荡犁穴,结果连董泰的面也没见到,就被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赤手空拳接下了。结果怎么样?我那三位师伯没能在人家面前讨得了任何好去。那十三太保的武功可是董泰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如此强横,师父的武功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