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最毒妇人心
剁成几截……”
“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晏荷影泪流满面,双手掩耳。
他快意地笑着,一步一步逼向前去:“为什么不说?你不是一直都盼望着,我亲口说出真相的这一天吗?”他目光狂乱,“我不杀他!我为什么要杀他?我要他活受罪,受活罪!让天底下所有的刁民都来瞧瞧,敢纠缠我赵长安,尊贵的宸王世子殿下,会是个什么下场?”
晏荷影尖叫,一掌就往他脸上掴去,赵长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狞笑:“我奉劝姑娘,千万莫再招惹我!要是惹翻了我,以姑娘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想象得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在等着姑娘!到时候,我让你活不得、死不成,永远后悔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上来!”他细细欣赏她眼中的绝望、愤怒和憎恨,“其实……姑娘该高兴才是,我这辈子,玩过的女人成百上千,可唯有在姑娘身上,花费的时日和功夫是最多的。”他轻轻一搡,将她推坐椅中,这时的他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差点儿……就得手了,只差一点点儿,就让你心甘情愿地任我摆布。”他斜睨晏荷影,“那七个逆贼,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敢来谋刺我——尊贵的宸王世子殿下,皇上最宠的红人?哈哈,救他们?做的什么青天白日梦?要不是为了在姑娘面前充一回正人君子,我早把他们凌迟十次了。天底下,也只有你这傻大姐,才会一次两次地信我的话,若换个女人,早学乖了。”
他看看目光涣散、面色惨白、已然痴傻了的晏荷影,又纵声狂笑起来,跨出殿门,大吼:“来人,传轿!立刻把尊贵的永福郡主送去东宫,太子殿下处!”
赵长安坐着,已坐了许久,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什么地方、什么东西都不看,虽然他的眼睁着。自遣走晏荷影后,每天上朝回来,他就这样坐着,朝服亦懒得更换,一坐就是一整天。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儿空闲,他总有数不清的事做:读书、作画、临帖、抚琴、打棋谱……暮春时节,他会蒙上张假面,换一袭麻布长衫,然后出宫,去柳絮像雪一样在空中飞舞着的州桥边,看那些为出行的朋友送别的人们。多少情深悱恻、荡气回肠的好诗词,就在这样忧伤的气氛、优美的意境中酝酿、传唱开了。
盛夏,他会溜达到荷香四溢的金明池,一边信手翻着诗集,一边看白发老叟怡然一自得地垂钓。初秋则登铁塔,在塔的高层拱廊,居高眺望四野那令人神清气爽的轩朗风光。而冬至,即使皇帝不宣召,他也会进皇宫。因为,御苑中上万株清逸绝俗的粉白梅花都次第绽放了……
可现在,他却什么也不做,哪里也不去,呆呆地、百无聊赖地坐着,一坐便是一整天。有时,他也消遣,而消遣这漫长无聊的时光的把戏,则是那更为无聊的掷银之戏——亦即将一块碎银,反复抛向空中,再接住。
银子才扔到半空,已被人劈手夺走。赵长安不动,只冷冷地道:“拿来!”耶律燕哥大眼珠一转:“不给,你要如何?”他手一翻,掌中又有了一块碎银,于是,他又开始重复那令人看一眼都想瞌睡的动作。
耶律燕哥皱眉,一样是这个人,一样坐在椅上,怎么才两个月的工夫,就会有这种天壤之别?那时身在辽宫的他,虽为阶下囚,却意气昂扬,神采奕奕,而现在……他虽在他自己的王宫中,却面色沉黯,恹恹的没一丝生气,就是个重病将死的人,也要比他精神得多!
“你天天就摆弄这些,不烦呀?”
“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你!”耶律燕哥叹气,“我来东京那么久了,你一次也没带我出去逛过。反正你现在也无聊得很,就陪我去城里面转上一圈,如何?”
赵长安不假思索:“不去!”
“为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被你砍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