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冬笋烧鸡酒
人都调查得很清楚。”
“他的确是这样子的。”因梦说。
“那么他也应该知道,我们下士中有很多江湖人,而且有很多是已经不能见人的江湖人。”慕容说:“江湖中那些卑鄙下流无耻之事,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一点,那些用诡计暗算别人的手法,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慕容说:“如果我的门下有七八十个这样的人,如果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一点,那么我知道的是不是就有七八十点了。”
“是。”花景因梦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子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要在那锅鸡酒里动一点手脚,是不是很容易?”
“大概是的。”
花景因梦说:“一个像你这么样有地位的人,如果要用一种贵族般优雅的手法,做一点江湖中下五门的卑鄙勾当,大概很不容易被人发现。”
“别的人会不会发现我不敢说。”慕容道:“可是我相信姜先生绝不会发现。”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已经用过了我那锅加了些佐料的鸡酒。”
“你加的是什么佐料?”
“当然是一种随时都可以把一个活人变成死人的佐料。”
面色煞白的姜断弦忽然大喝:“我也有这种杀人的佐料。”他说:“我的作料就是我的刀。”
刀挥出。
反手曲肘,刀锋外推,出手的手法、部分、分寸,都是姜断弦毕生苦练不辍的刀法中的精华。连一分都没有错。
没有错,却慢了一点。
他虽然已施展出他毕生的武功精萃,虽然已用出了他全身的劲力,可是他这一刀击出,还是慢了一点。
虽然只不过慢了一点而已,这一点的重要,却是没有人能想像得到的。
他用他这一生的智慧精力劲气牺牲和忍耐,所换得的成就名声和荣誉,都已像一块坚冰溶化在春水中一样,忽然间就在“这一点”里消失无影。
这一刀击出,竟没有砍在别人的咽喉骨节要害上,也没有砍断别人的经脉血管。
这一刀居然砍入了空中。
生死胜负,就在这一刀间。
这一刀就好像一个赌徒把他的身家性命全都用来投博的最后一注一样。
他已经看准了活门。
只不过活门也有生死,姜断弦不是赌徒,他不赌,也不败。
可是他这一刀竟然砍入了死门中。
死门是空的。
慕容秋水没有动,连指尖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
他就这样动也不动的站着,看着姜断弦挥刀,看着姜断弦发现自己一刀落空时眼中忽然涌出的那种死黑色,就好像一只猛兽忽然发现自己落入陷阱时的那种眼色一样。
——当然他一刀砍断别人的头颅时,他有没有去看那个人的眼色?
慕容叹息。
“姜先生,你平生挥刀,从未失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头断在你的刀下,你有没有欢喜过?”慕容说:“如今你的刀只不过落空了一次,你又何必如此愁苦?”
姜断弦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忽然反腕挥刀,割向自己后颈的大血管。
“叮”的一声响,火花四溅,他手里的刀竟然也被击落。
慕容秋水的眼神如秋水。
“姜先生,你不该这么样做的,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吧。”
“你……你要我走?”
“是的。”慕容说:“因为你要死,也不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大象临死之前,总是会先去找一个埋尸藏骨之处,因为它珍惜它的牙,死后也不愿被人毁损。”慕容说:“姜先生,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