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赌场变寺庙
摇晃着,不时地“砰砰”作响。
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没有人看管。
这门禁森严的赌场怎么忽然变得门户开放了?
黑雾还在院子里飞卷。
秦歌窜过去,捞起了一把。
田思思刚好跟进来,立刻问道:“究竟是什么?”
秦歌没有回答,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田思思。
这东西软软的,轻轻的,仿佛是柔丝,又不是。
田思思失声道:“是头发。”
秦歌沉着道:“是头发。”
田思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头发?”
满院子的头发在狂风中飞舞,看来的确说不出的诡秘恐怖。
秦歌缓缓地道:“不知道那和尚是不是还在里面?”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那和尚?”
秦歌道:“因为你问的话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能解释。”
他推开门走进去。
他怔住。
田思思跟着走进去。
田思思也怔住。
无论谁走进去一看,都要怔住。
和尚还在屋子里。
不是一个和尚,是一屋子和尚。
只有在庙里,你无论看到多少和尚都不会奇怪,更不会怔住。
但这里是赌场。
赌桌没有了,赌具没有了,赌客也没有了。
现在,这赌场里竟只有和尚。
几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什,盘膝坐在地上,一眼看去,除了一颗颗光头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每个头都剃得很光,光得发亮。
田思思忽然明白院子里那些头发是哪里来的了。
但她却还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剃光了头做和尚。
屋子里很静,没有骰子声,没有洗牌声,没有吆喝声,也没有念经声。
和尚虽是和尚,但却不念经。
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念经?
秦歌正在找昨天那个会念经的和尚。
他慢慢地走过去,一个个地找,忽然在一个和尚面前停下了脚步。
田思思看到他面上吃惊的表情,立刻也跟了过去——他看到这和尚时的表情,简直好像忽然看到了个活鬼一样。
这和尚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盘膝坐着,非但头剃得很光,胡子也刮得很光。
这和尚的脸好熟。
田思思看了半天,突然失声而呼:“金大胡子!”
这和尚赫然竟是金大胡子。
他旁边还有个和尚,一张脸就像是被雨点打过的沙滩。
“赵大麻子。”
这放印子钱的恶棍怎么会也做了和尚?
秦歌盯着金大胡子,上上下下地看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不是有病?”
金大胡子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合什道:“施主在跟谁说话?”
秦歌道:“跟你,金大胡子。”
“阿弥陀佛,金大胡子已死了,施主怎能跟他说话。”
秦歌道:“你不是金大胡子?”
金大胡子道:“小僧明光。”
秦歌又盯着他了半天,道:“金大胡子怎么会忽然死了?”
金大胡子道:“该死的就死。”
秦歌道:“不该死的呢?”
金大胡子道:“不该死的迟早也得死。”
他一直端端正正地盘膝而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现在看见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他昨天还是个赌场的大老板。
现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修为严谨的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