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神经初现
自柳鹤亭身侧掠过,然后放缓缰绳,柳鹤亭侧目望去,只见此人一身劲装,青巾包头,身形显得十分瘦削,却看不清面目,不禁沉声喝问道:“朋友是谁?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哪知他喝声未了,那匹马上的骑士,已自翻身甩蹬,自飞奔的马背上,唰地掠下,反手一拍马股,口中再次低呼一声:“换马!”
柳鹤亭左掌轻轻一按鞍辔,身形平空拔起,凌空一个转折,飘然落到另一匹马上,只听身后的人沉声喝道:“时间无多,路途仍远,望君速行,不可耽误!”
新换的奔马,霎眼之间,便将这语声抛开很远。雨势已止,浓云亦稀,渐渐露出星光,但柳鹤亭心中的疑云却更浓重。他再也想不出暗中传声给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此人不但行迹诡异,行事更加神秘,而且显得在江湖中颇有势力,门人弟子定必极多,否则又怎能为自己安排下如此精确而严密的换马方法!他遍思故人,心中仍然一片茫然,不禁为之暗叹一声,宽慰着自己:“管他是谁?反正看来此人对我并无恶意!”
他一路思潮反复,只要到了他胯下的健马脚力渐衰之际,便必定有着同样装束打扮的骑士,自林木阴暗处突地奔出,为他换马,而且一色俱是毛泽乌黑,极其神骏的长程快马,而马上的骑士,亦总是不等他看清面目,便隐身而去!
这样一夜飞奔下来,他竟已换了四匹健马,黑暗中不知掠过多少乡村城镇,也不知赶过了多少路途,只觉东方渐露鱼青,身上晨寒渐重,又过了一会,万道金光,破云而出,田野间也开始有了高歌的牧子与荷锄的农夫。
柳鹤亭转目而望,四野秋色,一片黄金,他暗中忖道:“这匹马又已渐露疲态,推算时间,换马的人该来了,却不知他在光天化口下,怎生隐饰自己的行藏?”
念头方转,忽听后面蹄声大起,他心中一动,缓缓一勒缰绳,方待转首回望,却见两匹健马,已直奔到他身边。一匹马上空鞍无人,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黑衣汉子,右手带着抽绳,却用左手的遮阳大笠,将面目一齐掩住。柳鹤亭冷笑一声,不等他开口喝问,身形已自唰地掠到那一匹空鞍马上,右掌疾伸,闪电般向那黑衣汉子手上的遮阳大笠抓去。
那黑衣汉子口中“换马”两字方才出口,只觉手腕一紧,遮阳大笠已到了柳鹤亭掌中。他一惊之下,轻呼一声,急忙以手遮面,拨转马头,向右边的一条岔道奔去,但柳鹤亭却已依稀望见了他的面容,竟似是个女子!
这景况不禁使得柳鹤亭一惊一愕,又自恍然忖道:“难怪这些人部不愿让我看到她们的面门,原来她们竟然都是女子,否则我根本与她们素不相织,她们根本没有掩饰自己面目的必要!”
在那岔路口上,柳鹤亭微一迟疑,方才他骑来的那匹健马,已虚乏地倒在道旁。
田边的牧子农夫不禁向他投以惊诧的目光,终于,他还是扬鞭纵骑笔直向南方奔去。遇到稍大的城镇,他便越城而过,根本不敢有丝毫停留,下一次换马时,他也不再去查看那人的形貌,只见这匹乌黑健马的马鞍卜,已多了一皮袋肉脯,一葫芦温酒。
烈日之下奔行,加以还要顾虑着道上的行人,速度自不及夜行之快,但换马的次数,却丝毫不减,又换了三匹后,时已日暮,只听前面水声滚滚,七彩晚霞,将奔腾东来的大江,映得多彩而辉煌。柳鹤亭马到江边,方待寻船摆渡,忽听身后一人朗声笑道:“马到长江,苏州已经不远,兄台一路上,必定辛苦了!”
柳鹤亭霍然转身,只见一个面白无须,身躯略嫌肥胖,但神情却仍十分潇洒的中年锦衣文士,含笑立在自己身后,含笑说道:“江面辽阔,难以飞渡,兄台但请弃马换船!”
柳鹤亭露岗一笑,霍然下马,心中却无半分笑意,这一路奔行下来,他丛然武功绝世,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