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幔中傀儡
紧。”
虬髯大汉哈哈一阵大笑,刹那之间,便已将方才的悲哀痛苦忘去。陶纯纯嫣然含笑,站在他身侧,这两人一拙一巧,一敏一呆,相去之远,当真不知要有若干倍。
虬髯大汉大笑数声,突又长叹道:“老弟,你可知道,世人常道,绝顶聪明之人,大多不能长寿,是以我也常在担心,只怕我会突然夭折而死!”
柳鹤亭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虽然好笑,却再也不忍笑出声来,只听陶纯纯在笑道:“阁下虽然满腹珠玑,才高八斗,而且说起话来,妙语如珠,满座生风,但为人处世,却是厚道得很,你说是么?”
虬髯大汉拊掌笑道:“极是极是,半点不错——”突地愣然瞧了陶纯纯两眼,浓眉深皱,似乎又非常诧异,接门道:“我与姑娘素……素……”一连说了两个“素”字,终于想起了,接口道:“素昧平生,但姑娘说我的话,却是一句也不错,像是与我早已青梅竹马似的,这倒真是怪了!”
“青梅竹马”四字一说出口,柳鹤亭再也忍俊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却见陶纯纯仍然十分正经地说道:“你行事这般厚道,非但不会短命,而且一定长命百岁,只有等到九十七岁那年,要特别小心一些,最好不要与女子接近,过了这年,我担保你能活到百岁以上!”
柳鹤亭剑眉微剔,方待说话,却听那虬髯大汉已自哈哈笑道:“九十七岁,哈哈,不要与女子接近,哈哈,九十七岁时我纵因女子而死,也死得心甘情愿得很,只怕……”
语声未了,柳鹤亭面寒如冰,微“嘿”一声,已忍不住截口说道:“纯纯,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
陶纯纯眼波一转,面上突地满现委屈之意,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虬髯大汉浓眉一轩,还似要为陶纯纯辩驳几句,柳鹤亭又自正色接道:“纯纯,戚氏兄弟玩世不恭,专喜捉弄他人,那是因为他们生世特殊,遭遇离奇,你若也学他们一样,便是大大的不该了。”
陶纯纯粉颈垂得更低,长长的秀发,有如云雾一般,从肩头垂落下来。柳鹤亭生具至性,听了那虬髯大汉的言语,虽觉哭笑不得,但又觉此人当哭则哭,当笑则笑,心中所思,口中言之,不知虚伪掩饰,端的是性情中人,不觉又对他频生好感,是以见到陶纯纯如此戏弄捉狭于他,心中便觉不忍!
虬髯大汉上下瞧了柳鹤亭两眼,浓眉一扬,大声道:“我与这位姑娘谈得甚是有趣,你却在旁插的什么嘴,哼哼,那戚氏兄弟是谁?又怎能与这位姑娘相比。”
柳鹤亭转过头,只作未闻,目光转处,却见那威猛老人,不知何时已走到自己身后,此刻正自含笑望着自己,缓缓说道:“年轻人喜欢玩笑,本是常情,你又何苦太过认真?”
柳鹤亭苦笑数声,似乎要说什么,回首望了陶纯纯一眼,却又倏然住口。
威猛老人左顾右盼,忽而望向柳鹤亭,忽而望向陶纯纯,面容上的笑容,也越发开朗,口中缓缓道:“这位姑娘是……”
柳鹤亭干咳一声,道:“这位姑娘是……”又白干咳一声。
威猛老人哈哈一笑,连声道:“好,好……”
柳鹤亭不禁也为之垂下头去,却有一阵难以描摹的温暖之意,悄悄自心底升起。
虬髯大汉突地也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指着柳鹤亭,一手指着陶纯纯,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哈哈!”
一步走到柳鹤亭身侧,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接口笑道:“方才我与那位姑娘说话,原来你在吃醋是不是?老弟,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也有……也有……也有……”语声渐渐哽咽,突地双手掩面,大喊道:“蓉儿……蓉儿……”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柳鹤亭本自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