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是真是幻
何门派么?”
柳鹤亭抚然长叹一声,缓缓抬起掌中青箫,陶纯纯垂头一看,只见箫身之上,缺口斑斑,竟似被人斫了,仔细一看竟有七处,七剑一样,但白衣人明明只削出一剑,箫身上何来七道剑痕?
她不禁轻皱柳眉,骇然道:“以你箫上剑痕看来,白衣人掌中所使,不但是口宝剑,而且所用剑法,又有几分与早已绝传的‘乱披风’相似!”要知这“乱披风”剑法,此时虽仍在武林流传甚广,但武林流传的,却都是后人藉名伪诧,真正“乱披风”剑法,早巳绝传多年。昔年一代剑圣白无名,仗此剑法,纵横天下,直到此刻,他的一生事迹,虽仍为人津津乐道,但他的一手剑法,却及身而没!直到后来,武林中又出了个天纵奇才梅山民,不知由何处学得了这剑法中的几分精髓,并且将之精研变化成当时武林中最具威力的“虬枝神剑”。武林故老相传至今,都道:“七妙神君”梅山民只要随手抖出一剑,剑尖便可弹出七点剑影,幻成七朵梅花!
梨花大枪、白腊长竿这等兵器,只要稍有几分功力之人,便可抖出枪花、剑花,枪杆长过七尺,是以并非难事!
但要以三尺青锋抖出剑花,却是大为不易。是以昔年“古三花”一剑三花,已足称雄武林,一剑能够抖出七朵剑花的剑法,自更是纵横天下。但此刻梅山民犹在襁褓,“虬枝剑法”尚未创出,白无名故去多年,“乱披风”失传已久,白衣人一剑竟能留下七道剑痕,岂非大是令人惊异!
陶纯纯秋波凝注着箫上的七道剑痕,心中正是惊异交集,只听柳鹤亭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一剑七痕,虽似那失传已久的‘乱披风’剑法,但出手部位,却又和‘乱披风’绝不相似,此人剑法当真是怪到极处——”
语声至此,长叹而顿,意兴似乎颇为萧索,陶纯纯秋波一转,婉然笑道:“此人不但剑法怪到极处,我看他生性为人,只怕还要比剑法怪上三分,好好一个人偏偏要戴上青铜面具,好好一件衣衫,却偏偏要让它溅上血迹,然后又要再换,还有——”
柳鹤亭长叹一声,截门道:“此人生性虽怪,但却绝非全无令人敬佩之处,唉!我方才的确存有几分取巧之心,想藉夕阳,撩乱他的目光,而他的一剑,也的确因此受到一些影响……”语声再次一顿,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西天彩霞,一面深思,——面说道:“方才我围着他的身形,由左至右,走了半圈,虽似一招未发,其实在心中却不知已想过多少招式,但这些招式,我自觉俱都破绽极多,而且算来算去,都不能逃过他的目光,有时我想以一些动作掩饰,但却也都被他识破,是以我心小虽有千百式招式想过,但自始至终,却未发出一招!”
陶纯纯眼帘半合,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覆盖着明媚的眼波,只要他说的话,她都在全心全意地留心听着。
只听他接着又道:“到后来我转到一处,侧面突然发觉有夕阳射来,极为耀目,我知道那时正是夕阳最最灿烂的时候,心里转了几转,便故意让他面对着漫天夕阳,然后我再突然冲天掠起,他只要抬头看我,便无法不被夕阳扰乱眼神,他若是不抬头看我,又怎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招式?他纵有听风辨位的耳力,可以听出我的招式是击向他身体何处,却又怎能用耳朵来听出我所用招式中的破绽!”
陶纯纯柳眉一层,颔首轻笑道:“所以你掠起时所用的身法,只是普通常见的轻功‘一鹤冲天’,但身躯凌空一振之后,双足用的便是‘苍穹十三式’,双臂却用的是‘天山’身法,让他根本无法从你的身形中看出你的招式。”
柳鹤亭微喟一声,道:“那时我正是此意,才会孤注一掷,骤然发难。否则也许直到此刻,我仍未发出一招。”垂下头来,俯视着自己掌中青箫,又道:“我只望我一招两式,纵不能战胜,亦不会落败,是以我身形上冲到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