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是真是幻
施展腿法,右箫直指,为的是想将对方注意力移至箫上!
哪知白衣人身形,又有如巨磨推动一般,缓缓随之转动,剑尖竟自离地更高,左手亦又变指为掌,肘间微曲,掌尖上扬,防胁护胸,柳鹤亭一番攻敌的心境,竟似乎又自落入他的计算之中!
他两人这番明争,实不啻暗斗,只看得众人目光,一时望向白衣人,一时望向柳鹤亭,有如身在其中一般,一个个心头微颤,面色凝重,知道这两人招式一发,便可立分胜负!
只见白衣人身形自转,本自面向东方,此刻却已面向夕阳,柳鹤亭身形有时如行云流水,有时却又脚步细碎,距离他身外丈余之处,划了一道圆弧!两人掌中箫、剑,亦自不停地上下移动,虽未发出一招,却已不啻交手数十回合!
时间越久,众人看得心头越发沉重,真似置身浓云密布,沉阴无比的天候之中,恨不得一声雷响,让雨点击破沉郁!
陶纯纯嘴角的半分笑意,此刻已自消逸无踪,额眉间微聚的半分忧心,此刻也已变得十分浓重!夕阳将下,漫天红霞——
柳鹤亭突地大喝一声,身形又有如梅花火箭,冲天而起!
众人心头不觉为之一震,齐地仰首望去,只见他凌空三丈,突一转折,双臂箕张,竟以苍鹰下攫之势,当头扑下!
这一招虽似天山北麓“狄氏山庄”的不传绝技“七禽身法”,但仔细一看,却又夹杂着昔日武林一世之雄“银月双剑”传人熊固留下的“苍穹十三剑式”!
这两种身法,一以敌矢著称,一以空无见长,此刻被他融二为一,漫天夕阳,衬着他之身形,霍如日落,矫如龙翔。尉迟文、胜奎英,对望一眼,相顾失色,黑衫黄巾汉子群中,甚至有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但膝头却义不禁微微颤抖!
刹那之间!
只见一团青光下击,一片剑气上腾!
青光与剑气!
剑气与青光!
相混、相杂、相击、相拼!
突听两人大喝一声。众人只觉眼前微花,两人又已站在方才末动时之原处,相隔丈余,互相凝注,对面而立!
白衣人的目光,瞬也不瞬,厉电般望向柳鹤亭的身上!
柳鹤亭的目光,瞬也不瞬,厉电般望向白衣人的身上!
一时之间,众人亦不知谁胜谁负,谁死谁生,站着的人,噗地坐到地上,坐着的人,倏然站了起来。陶纯纯娇唤一声,退后一步,突又掠前三丈,一掠而至柳鹤亭身侧,樱唇微启,秋波一转,瞟了白衣人一眼,于是默然无语!
尉迟文、胜奎英,齐都,一愣,冲前三步,突义顿足而它,四道日光,齐都笔直地望在白衣人身上!
良久,良久!
静寂,静寂!
白衣人突地扭转身躯,双臂一分,推开尉迟文、胜奎英的身躯,笔直地走到那班银衫少女身前,身形一顿,霍然甩却身上白衫——一无血迹,霍然再次转身——剑尖闪烁!
柳鹤亭木然卓立,目光但随白衣人而动,突地见他转身说道:“一剑不能伤得阁下,一年之后再见有期!”反腕一扬,白衫与长剑齐飞,剑光共晚霞一色!
白衫落在银衫少女扬起的皓腕之上!
长剑青光一闪,划空而过,“夺”的一声,剑光没入山石数寸,身形又自一呆,呆呆地愣了半晌,冷厉地一声吼道:“走!”
吼声宛如石破天惊,在众人耳边一响,在众人心底一震,谁也不知他两人谁胜谁负,此刻听了他这一声叱声,心中但觉又惊、又奇、又诧、又愕。柳鹤亭胸横青箫,缓缓落下,左右四顾一眼,笑道:“胜负未分,阁下为何要走?”语声清朗,语气却极沉缓,似乎得意,又似可惜!
白衣人胸膛一挺,目光一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