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香车宝盖
,但自己前胸若被他这双掌击下,亦是再无活路。
她目光动处,身形已随掌风飘出,但等到卓长卿一击之势,已将势竭,遂又一掠而前,倏然三掌,拍向他的面门。
卓长卿闷哼一声,撤掌拧身,堪堪避开这三掌,突又双掌同击,但却是一上一下,右掌上攻左额,左掌下切右肋,不但掌风虎虎,不在方才那两掌之下,而且掌式变幻无伦。温如玉享名武林数十年,是何等人物,但此刻却竟也看不出他这掌招的来路,当下身形一动,倒打金钟,竟又倏然掠出两丈开外。红衫飘舞,风声猎猎,宛如行云流水。
卓长卿见她身形倏忽来往,瞬目之间,已进退数次,心下也不禁骇然,双腿钉立如桩,双掌一招连着一招地猛击出来,将地上的砂土都激得飞扬而起。那凝目而望的岑粲,见到他掌力竟如此惊人,心中惊怒交集,暗暗忖道:“以他这种身手,武林中除了有数几人之外,还有谁是他之敌手?想那天目山之会,也必定要被他独占鳌头——”
妒怒之下,更立心要将此人除去。
卓长卿这一轮急攻,看似虽将温如玉逼退,而抢得先机,但只要自己掌力稍有空隙,温如玉立即快如闪电地欺身而进,若非他年轻力强,内力含蓄又深,便早已不敌。
但饶是如此,这种全凭内家真力的掌力,究竟容易亏损,越到后来,他就越感吃力。只见温如玉红衫飘飘,身形仍然从容自若,而且越逼越近,不消数十招,卓长卿便又落在下风。而这一次,他内力将竭,却连平反之力都没有了。
红日既升,骄阳如火,卓长卿的额角鼻尖,也已沁出汗珠。他不禁暗中长叹,知道再过数十招,自己就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此刻他虽在动手,但心中却是思潮翻涌,悲愤填胸,知道今日自己复仇已是无望了。
又拆了十数招,卓长卿暗道一声:“罢了。”
呼呼攻出两掌,纵身退出圈外,垂手而立,黯然道:“阁下究竟是何事,只管说出便是。”
温如玉长袖一拂,仰天笑道:“胜则胜,败则败,你这孩子倒的确是个磊落的男儿。”
回首侧目一望岑粲,面上笑容尽敛,又道:“比你和你师父都强得多了。”
岑粲心中暗哼一声,转过头去,故意向对面站着的一个红裳少女微微一笑。
温如玉目光动处,寒光凛然,恨声道:“果真与他师父一个样子。”
双掌一拍,那十余个红裳少女突然同时娇声一笑,岑粲只觉眼前微花,漫天的青竹、羽扇,已自当头压下,他不用思索,就知道自己又陷入那霓裳仙舞阵了。
温如玉冷笑一声,双掌又一拍,那些红裳少女口中突然曼声唱了起来,身形也越舞越疾。岑粲只见一道道红墙接二连三地向自己压了过来,方自击退一道,另一道就跟踪而来。他虽已领教过霓裳仙舞阵的滋味,但此刻亦不禁骇然。
卓长卿闪目而视,只觉这些少女歌声一起,阵法的变幻,就更玄妙迅快,才知道方才自己陷入阵中时,人家并未使出全力来,心下不禁更惊,知道自己复仇,只怕越发困难。
却见温如玉眼望着困在阵里的岑粲,面上又露出极为奇特的神色来,垂首沉吟了半晌,方自侧目向卓长卿道:“我此事说出,非但不是加害于你,反却是件别人求之不得之事,你若像他一样——”
她随手一指岑粲,冷哼一声,接道:“只怕你跪在地上求我,我还不答应哩!”
卓长卿心中一愕,面上却仍是木无表情。须知他此刻既败于自己仇人之手,又得听命于她,心中羞愧自责之情,正是无以复加,若不是忖念自己父仇未报,连死都不能,只怕他早已引颈自决了,至于温如玉叫他所做之事是好是坏,根本未在他心上。
他冷然而望,只见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