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之天台遗事
之间的宁谧,齐刷刷劈开!
“齐归雨,纳命来!”
爷爷避开剑锋,跳到一旁。只见一柱雪光之中,傲然立着一个修长枯瘦的黑衣人,仿佛一段槁木似的。手中的剑,直指齐归雨。
齐归雨一脸无奈:“此地危险,全是海龙王的人,你怎地又跑了回来?”
“哼!”那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松涛中传来,“回来取你这个背信弃义无耻小人的狗命!”
那剑锋一抖,冷飕飕的滑向齐归雨咽喉。爷爷看在一旁,心里吃惊。只这一个动作,就已露出黑衣人名门正派的武功根底。爷爷自出江湖,使剑的好手也遇见了几位,但功夫如此卓绝的,还是第一个。“齐归雨要吃亏!”
齐归雨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冷泉刀,生生架住了黑衣人的剑,两个虎口鲜血直流,嘴里还不住道:“寒山,你真的误会我了。”
黑衣人一声冷笑,回剑又劈。忽然电光一闪,爷爷的剑已兜向他头顶。他一蹲身,一顶头巾生生削了下来。
没料到另有高手,黑衣人显然吃了一惊,连退两步。忽然一闪身,从墙头飞了出去。那轻功的美妙,翩若惊鸿。一招落败,飘然而去,此人也孤傲得可以。只是头巾落处,竟是精光逞亮,宛然还有九个香疤。——是和尚?
爷爷年轻好胜,就要去追。只听齐归雨在背后道:“算了算了。”他拍拍灰尘,站了起来,不住的晃着脑袋,“倒是多亏了沈兄。”
“这寒山和尚,是什么人?”爷爷问。
齐归雨紧锁剑眉,俊秀的脸上竟有一种极深的失落。他想了半天,又把爷爷看来看去。
爷爷心里发了毛:“齐兄,到底怎么回事?但凡用得上小弟,在所不辞!”
齐归雨长叹一声,终于道:“此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只有外人插手,方不致——不致尴尬。沈兄,你我一见倾盖,一切都要拜托你了。这都是为了阿霞。”
“为了尊夫人?”爷爷大吃一惊,“那人——不是个和尚么?”
齐归雨冷笑道:“不错,寒山是国清寺的挂单僧人,又是玄朗住持的记名弟子。很了不起呢!不过,”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又变成无可奈何的样子,“的确是个武学奇才,我都甘拜下风,又引为同道知交。——你方才与他过了一招,可看出他的师承?”
“仿佛是终南派的。”
“不错,他的授业师父,正是终南山的临风道长。”
爷爷一听,不禁肃然起敬。要知道,临风道长和我爷爷的师父,两人齐名,都是当年武林中的绝代高人。
“他由道入佛,法号寒山,三年前投在国清寺。玄朗大师很是赏识他的武功,想收他做弟子。我家是国清寺多年的施主,来往很多,我因此认识了寒山。同在武林,彼此谈话也就多,交往深了以后,就觉得他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和寺里其他僧人比,过分的桀骜不逊。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他果然不守清规,与赤城山里的姑娘阿霞,来往甚密。私下里劝过他,根本不听。”
齐归雨立在窗边,望着莽莽的深山夜色,道:“阿霞是天台山的仙子。”他的声音柔和得象空谷回风,“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山里人都传说,十八年前,一个采药的老人爬到赤城山顶,看见一只白鹿伏在地上,正在用乳汁喂一个小小的女婴。老人就把女婴抱回来喂养。因为发现她的时候是黄昏,赤城山顶彩霞满天,所以起名叫阿霞。——你知道‘峨嵋雪,赤城霞’,那都是上天赐予的奇观。后来采药的老人死了,阿霞就一个人骑着白鹿,在天台山的泉崖之间游荡。你没有见过那种轻灵的样子,想象不出来……
“不知道寒山和阿霞,是怎么开始的。寒山自己身在佛门,竟一点都不避讳。他还对我说,有一天他要娶阿霞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