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
锋切在人心上——苏长衫不杀他,并不是手下留情;正如他不杀苏长衫,并不是因为仁慈。
苇沾衣突然扬声大笑:“苏郎啊苏郎……看来我无论怎样高看你,仍然是低估了你……”他一边说一边咳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还是你……”
若他的对手不是苏长衫,没有人能阻止他走完心血所铸的一局残棋——
在笑声中苇沾衣缓缓闭上眼睛,凋零似一片风中枯叶。目盲只是夺取双眼光明,绝望,才真正能夺取一个人的光华。
苏长衫突然一把接住苇沾衣软倒的身体,手指触到他失明的眼中流下的泪滴。
幽人今夜误,立尽梧桐影……乘月而下的回忆,将他一生所有痴恋的情怀,都站成了一树残影。
苇沾衣的头向旁一偏——
唇边的血已成了黑色。
他在舌下藏了剧毒,说不出这一生的苦涩、等待与绝望,他在多年前,早已为自己作好了精心的准备。
苏长衫吃力的将苇沾衣平放在地上,背影中有寂静的悲。围观的百姓中已有女子的眼圈红了,这样一个机关算尽的人,竟让人无法彻底的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