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8章
地,他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我,试图吻我。我说是试图,但他现在真的就继续下去了,我非常吃惊。随后,我挣脱开他——回头看看,简直是出闹剧。我现在还感到恼火——从圆木上向后仰着跌了过去。这下儿不仅把外衣背后弄皱了,而且还擦破了一大块皮。我发出一声尖叫。如此这般唠唠叨叨地重复过去的事,太频繁了,就像我和杰西外出走在大堤上时,我总是咬嘴唇……太频繁了,就像是这样,只图好受一点儿。
哈罗德马上就单膝跪在我身边,问我还好吗,脸赫然红到发根。哈罗德有时竭力显得那么冷若冰霜,那么矫揉造作——在我看来,他像是一个灵感枯竭、激情疲惫的青年作家,一直在寻求西海岸独特的“沉闷咖啡馆”,在那里,他可以耗费一整天的光景,一边吸着廉价的白葡萄酒——这种酒虽低级但包装很好,一边谈论着萨特,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沉浸在未成熟的种种幻想之中。或许我就这样想。这种人星期六一大早的幻想大都是:卡斯提亚船长的蒂龙动力、电影《黑暗通道》中的汉弗莱·鲍嘉。有压力时,他性格的这一面总像是要渐露端倪,可能因为他把这种情绪像管孩子一样地克制住了,我也不知道。不论如何,当他退化成博吉,他只会令我联想到在伍迪·艾伦执导的电影中《山姆,再来一次》中扮演博吉的那家伙。
所以,当他跪在我身边,问我“还好吧,宝贝”时,我就开始格格直笑。言归正传吧!这不只是因为当时的情景可笑,你知道。如果仅此而已,我还是能够忍住的。不,让我歇斯底里的原因太多了。做噩梦,担心孩子,怎么处理我对斯图的感情,日复一日的旅行,紧张,痛苦,失去双亲,事事出现柳暗花明的转机……开始只是格格地傻笑来渲泻这种情感,后来就演变为歇斯底里的狂笑,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事这么可笑?”哈罗德问,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猜想是用那种可怕的正义之声说的,但在那时,我已不再想哈罗德了,脑子里闪现出唐老鸭的这种疯狂模样。唐老鸭一摇一摆地穿过西方文明的废墟,生气地嘎嘎直叫:“什么事这么可笑,啊?什么事这么可笑?什么事他妈的这么可笑?我将脸埋在手中,笑了哭,哭了又笑,直到哈罗德以为我完全崩溃了。
过了一会,我强忍住不哭了。我擦干眼泪,想让哈罗德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擦得很花。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害怕他会把此当成一种过份亲昵的行为。活着、自由,法兰妮的追求,哦-嗬,没那么可笑。
“法兰妮”,哈罗德说,“我觉得这难以启齿。”
“那你最好还是别说了。”我说。
“我身不由己,”他回答,我开始明白他不愿让我回答不,除非对他明说。“法兰妮,”他说,“我爱你。”
我想,许久已来我就明白他对我的感情就是这样赤裸裸,如果他只是想同我睡觉,那就简单了。爱情比作爱更危险,而我也左右为难。怎么对哈罗德说“不”?我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管他是谁,我都要说。
“哈罗德,我不爱你。”这就是我的回答。
他的脸气炸了。“是他,对不对?”他说着,脸扭曲得非常难看。“是斯图·雷德曼,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说。现在,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我一直都不能控制它——我想是我妈妈遗传给我的。我以女人特有的方式把要向哈罗德发的脾气压下去,但我仍能感觉到它紧紧地绷住了弦。
“我知道。”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还有点儿自顾自怜的味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们遇到他的那天,我就知道。我不想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因为那时我就知道。而且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想要你!你只能是我的1
“就像给了你一双新鞋,对吧,哈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