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6章
西。我们得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我并不喜欢这样,对不起……”
“没事,没事。”他一直在机械地安慰着她。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那保养得很好的但已有些灰白的头发(实际上她看上去一切都好,因为她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浴室度过的)。
臭味从公寓起居室和阳台右侧的门,窜了进来。这种臭味让你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你可能说像发霉的桔子味或变质的鱼味,实际上都不是,那是一种腐烂的尸体味,几千人在屋外腐烂着,所以你想尽快离开。
曼哈顿还在运转,拉里认为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城市绝大多数地方的灯已熄灭。昨天晚上,他在丽塔睡着后,走到阳台上。从这儿往下看,布鲁克林的大多数地方和奎因的全部的灯都已熄灭。通往曼哈顿的110号路,一片黑暗。沿着另一条路还能看见尤宁城也可能是贝荣城隐约的灯光,而新泽西方向却黑乎乎的。
黑暗意味着失去光明,另一方面,意味着空气的沉闷。6月中旬后,静静地死在公寓里的所有人现在都开始腐烂,每当他想到这些,脑子就会浮现出在公园1号公厕中见到的那一幕。他梦见过这些,在他的梦里,黑暗的生活在向他召唤。
另一个麻烦是他个人的,就是昨天他们去公园时,她一直是快乐的,谈笑风生,但回来时,她被他们所发现的东西困扰,她一下子变得苍老了。一个怪物似的人躺在一条小路上,旁边有一大滩淤血,眼镜粉碎,左手僵硬着,一直在叫喊不停。
她不停地尖叫着,当她的歇斯底里最终安静下来时,她坚持要把那人埋了。之后,他俩回到公寓,她又变得温柔起来。
“没事,”他说,“只是一点烫伤,皮肤几乎不红了。”
“我给你上点药膏。药箱里有药。”
她想走,他紧紧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她抬头看了看他。
“你最主要的是要吃点东西,”他说,“炒蛋、烤面包、咖啡,然后我们去弄张地图,找找离开曼哈顿最便捷的路。我们得赶快走,你明白的。”
“我明白……我想我们得离开。”
他进入厨房,从冰箱取出最后两个鸡蛋,打进碗里,将鸡蛋壳扔进垃圾袋里,开始搅拌鸡蛋。
“你想去哪儿。”他问。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走哪条路?”他不耐烦地问。然后把牛奶加到鸡蛋里,将平底煎锅放在炉灶上,“往北?是去新英格兰那条路。往南?我真的不太清楚那个地方。我们该走了。”
一声奇怪的哭泣,他转过身,她正看着他,双手在衣服的下摆处蹭来蹭去,眼泪从眼睛里流出。她极力控制自己,但没有用。
“怎么啦?”他走了过去,问她。“这是怎么啦?”
“我吃不下,”她低声啜泣着。“我知道你想让我……我会努力地……但是这臭味……”
他穿过起居室,关下玻璃窗。
“好点了吗?”
“好点了,”她急切地说,“好多了,我现在能吃了。”
他走回厨房,拨了拨鸡蛋,鸡蛋已开始冒泡。抽屉里有一块菜板,顺着摸下去他碰到了一大块美国干酪,他切了一小堆,洒在鸡蛋上。丽塔回到了房间,一会儿,德彪西的乐曲充满了这个公寓,正合拉里的口味,又轻松又好听,他不喜欢轻松的古典音乐。如果你要他妈的欣赏古典音乐,你就应该全力以赴地欣赏贝多芬或瓦格纳或其他一些名人的曲子。为什么他妈的在这儿放呢?
她心不在焉地问他将来的生活怎么办……听到这句话,他有些忿恨地跳起来。对一个人来说,“生活”这样一个简单的词从来就不成问题,我是一个摇摆舞曲的歌唱家,他告诉她。录音带唱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