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别以后,我来到麦吉尔大学的图书馆,花了一小时的时间浏览历史书籍,查找关于尼科莱特或者贝朗格的索引。我找到了几个索引,并把它们借了出来。当然,这多亏了我还是教职员工的特殊待遇。
当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雪花飘落着,迫使行人在大街上行走或者沿着路边人行道踩出来的小道行走。他们小心翼翼地,生怕踩进了厚厚的积雪里。走在我的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女孩在前,男孩在后,把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他们背包上的绳结随着他们臀部的扭动而左右摇摆着。那个女孩时常停下来,用舌头舔着飞舞的雪花。
随着日光的消退,温度也在下降。当我走进车里的时候,风挡玻璃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我找出一把刮刀,一边刮掉冰块,一边咒骂着我那候鸟迁徙般的本能。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到海滩去度假的。
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我把在吉诺特办公室的场景逐个重新回顾了一遍,试图弄明白那个助教古怪的行为。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她似乎很敬畏吉诺特,甚至超出了一个大学生对教授应有的尊重。她三次提到她在复印材料,可是我在走廊遇到她的时候,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这时,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想到了吉诺特。她既和善,又是那么镇静自如,好像习惯了对任何人的掌控。我想起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与她矮小的身材和她那轻柔、温和的音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度使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在读大学生,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我记起来了。在交谈的时候,戴西·吉诺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我,她一直都没有中断与我的视线接触。这一点,再加上她那令人不安的虹膜,无论怎样都会把对方搞得惶惶不安。
回家后,我发现有两个留言电话。第一个让我略微有些担忧:哈莉报名参加了一个学习班,并即将成为一名现代心理健康的精神导师。第二个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就像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里一样。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飘舞的雪花在花园墙上渐渐堆积。白白的新雪飘落下来,堆积在下边那层灰色的积雪上,就像一个新生的、清白无辜的人席坐在去年的罪恶上一样。
“布兰纳,在家的话,请你接电话。这个消息很重要。”停了一会儿,“圣乔维特镇的案子有了进展。”赖安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悲哀。“在搜查那两个外屋时,我们在一个楼梯的后面又发现了四具尸体。”我听到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两个成人和两个婴儿。他们没有被大火烧着,但看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景象。我不想做详细地描述,不过这个案子又得重新开始了,他妈的。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