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团的哈气就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我想要告诉他把耳朵盖住,马上觉得我很像我妈妈,又觉得不像。他是个大男孩。要是他的耳垂冻裂了,他会处理好的。
拉曼彻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个警察就挥手示意我们进去,指挥着让我们停在那辆蓝色的、犯罪现场搜救卡车的后面。在这辆车的车身上印有“司法部”的粗体黑字。原来,犯罪现场搜救部门的人已经来了。纵火犯罪调查人员也到了吧,我猜想着。
我和拉曼彻戴上帽子和手套,下了车。此时,天空一片蔚蓝,阳光照在昨夜下的雪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天出奇的冷,阵阵冷风吹来,地上的雪便四处飘散,像水晶那样闪闪发亮,使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清晰、明澈。小汽车、建筑物、树木和电线杆的阴影投在冰雪覆盖、棱角分明的地面上,就像电影影像投在屏幕上一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烧得漆黑的房屋的残迹、完好无损的车库以及车道前端的一小排外屋,所有的这些都是廉价的阿尔卑斯建筑风格。小路在雪地上构成一个三角形,把三个建筑物连接起来。房屋的四周是松树,雪很厚,把树枝都压得弯了下来。我看到一只麻雀在一根树枝上轻快地跳来跳去,然后退回了树干上安全的地方。紧接着,雪块夹杂着雪粒像瀑布一样扑簌簌地从树枝上坠落,在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凹痕。
房屋是高坡屋顶,上面铺着橘红色的瓦,突出的部分已被烧成黑色,被一层冰覆盖着。在这次大火中,没有被烧毁的那部分的表面覆盖着米黄色的墙板。大敞着的窗户黑乎乎的,玻璃已经破碎,青绿色的装饰要么被烧毁,要么被烟灰熏黑。
房屋的左半部分已被烧焦,后面大部分也被烧毁。在远处的一边,可以看到房顶和墙壁连在一起的地方烧得发黑的木头。即使在这个时候,房屋后面的某些地方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相对而言,房屋前面损毁的程度要小一些。屋子前面有一个木质门廊;在楼上,一个个小阳台从窗户向外突出来。门廊和阳台由粉红色的柱子建造而成,柱子顶端呈圆形,每隔一段都有一个心形的镂空雕花。
回过头来,再看看我身后的车道。横过马路,坐落着一座风格、式样相仿的房屋。不同的是,这座房屋是用红色和绿色装饰的。在这座房屋的前面,站着一对男女。他们的胳膊交叉着放在胸前,戴着连指手套的双手放在腋下。他们默默地观望着,眼睛因为晨光而斜视着。他们戴着相同的橙色猎帽,面色阴郁而严肃。这就是那对报告火灾的邻居夫妇。我扫视了一下马路,极目远眺,在视野范围内并没有其他住户。无论是谁,如果她能够在这么远的地方听到沉闷的隆隆声,她的听力一定很好。
我和拉曼彻开始朝那座烧毁的房屋走去。在路上,我们从十多个消防队员的身边走过。他们身穿色彩鲜艳的黄色消防服,头戴红色消防帽,扎着蓝色多用途腰带,脚穿黑色橡胶靴。他们有的背着氧气罐。看起来,他们在收拾消防器材。
我们朝站在门廊边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官走去。和车道那边的那个警卫一样,他也是魁北克省的一名警员,可能来自圣乔维特或者附近某个城镇。除了某些保有自己的警察部队的城镇外,魁北克省警察的责任区域包括蒙特利尔岛之外的任何地方。圣乔维特是一个小镇,无力建立并支撑自己的警察,所以消防队长或者邻居就给魁北克省警察拨打了报警电话。随后他们又给我们实验室的纵火犯罪调查处打电话,也就是爆炸事故处。我心里在想,打电话给验尸官是谁做出的决定。我们能找到多少个遇难者?他们会是什么样子?情况好不到哪儿去,这一点我敢肯定。我的心跳加快了。
拉曼彻再次出示了他的证件。那名警官对证件做了检查。
“真是神速啊,博士。“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