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速从门槛上拿起裙摆并关上门,我便不好进去了。我在门外站了几分钟,一直想着如果我打开门,跟在后面,会不会显得太高调。最后,我还是没这样做,闲逛到教堂另一边,躺在内殿的草地上晒太阳。再过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想着该去中殿的玫瑰园举行的酒会上露个脸,要是早些去的话,说不定会撞上理查德和露辛达从教堂出来,实在太冒险了。
要说理查德和我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都不夸张,但理查德可能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最好的,那也绝对是最老的朋友。从我们初到牛津,导师组织了几小时的茶水会,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自此便成为朋友。我想深刻印在人们脑子里的总是这些初始的会面。现在努力回想在那个秋季学期开始时认识的朋友们,感受到的都是第一次见面握手时对方手掌的力量。
掌声一停,坐我右边的女人便开始向我介绍自己。与此同时,我侧身穿过桌子,握住露辛达朋友的手,似乎有一种久违的意识在我胸口蔓延,告诉我我正在看的这个人是谁。
“他们表现得真是太棒了,不是吗?”
理查德最开始就说要成为博学的人,每晚八点,他会再次回到图书馆,从阅读莎士比亚的所有作品开始,按年代的顺序,直到读完英国文学架上的全部书籍,当然偶尔有人喊他去酒吧消遣。在他读书的时候,我在学校就餐区的小酒馆,给别人倒酒、开酒瓶,倒是能挣些钱,我用这种方式消遣孤独。我工作的几周内,无意中总能听到些平日听不到的谈话,见到些各色各样的场面,认识了大部分经常光顾的人,但都只能叫出名字。
“小姐,你介意吗?你叫什么名字?瑞秋。你介意吗,瑞秋?”
在我的印象里,我们从未在工作上有过什么激烈竞争,总是显得彬彬有礼。从在哈顿茶宴上我成为他们辩论的观众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我们在职业发展道路上,会完全不同。有趣的是,工作中我们无从竞争,便在那些午餐中有了些许竞争,订餐位时总想着能超越对方上次订的餐厅档次,订酒时也总是拿出自己最大的经济实力。不过有一次轮到我订餐位时,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奇怪的情绪,而想取消之前订下的餐馆,带他去伦敦吃猪肝和熏肉。本来这一切即将成真,可是那时他遇到了露辛达,露辛达要他注意自己的体重问题,于是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了。
“我保证。”当她走时,轻握住我的手说。当然,她没有回来,最后我意识到,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