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的穿制服警官。
贾克曼本人的蓝色富豪车,此刻正在曼佛街警局检查。戴蒙把车钥匙交给负责检查的小伙子时,曾对他们说:“可别让我失望,好吗?他们通常相信自己把所有痕迹都消除了。”
布莱登宅邸看起来适合教授居住,走路的话虽然距离大学稍嫌远一点,但还算方便。当初贾克曼对这房子感兴趣时,销售代理商也曾这么说过。房子爬覆着藤蔓,四方形建筑,有柱廊,一楼有阳台,可能还不到一百年历史,盖在一排石墙后的大片空地上。巴斯外围的土地规画都很宽松,房屋设计也相当出色。这一带地区离巴斯市中心太远,所以市地规画并没有在此坚持一致的建筑形式,因此可以看到华丽石块构成的摩登建筑,与稳重的乔治亚式、维多利亚式别墅并列。
戴蒙请贾克曼开了门之后,抓住教授的手臂,不让他入内。
“不,先生,您和我还不能进去。”
两名穿白外套的男人走上前,在门廊上坐下、脱鞋,换穿聚乙烯材料的袜子。贾克曼脸上现出不相信和困惑的表情。
“假如您不介意,”戴蒙小声对他说:“我们让探样人员去忙,您带我看看您的花园如何?”
“这样是在浪费每个人的宝贵时间。”大惑不解的教授喃喃道。
“我有个妹夫住在顿卡斯特,”戴蒙主动说,以期缓和紧张。“我们每次去拜访他时,我很少先踏进屋内,因为他总是会拉着我远离女眷们,然后对我说:‘来看看后花园。’我不是园丁,不会假装知道怎么修剪玫瑰,但总还足以分辨出我妹妹瑞姬的花园实在荒废得厉害,有的寻麻长到胸部那么高。当瑞姬指出那些受蚊蚋和野生旋花植物侵害而下垂的可怜植物,并告知它们的名字时,我们早已一边拨开植物寻找小路了。一个小时后,我妹妹瑞姬出来喊茶点准备好了,我们才由原路折回屋子,喝杯茶恢复一下精神。我刚吃了一口蛋糕,瑞姬便转过来对我说:‘你还没看前院,出来看看。’我是个侦探,很想不通我妹夫为什么要我同他去看后花园,是因为他害怕没有伴吗?或是家里塞着偷来的东西而他不希望我注意到?我一直还在想这个问题。”
贾克曼好像不愿置评,但他想至少应该和探长一同走走。这两人走在一起很不搭调。宽肩的学者迈着有力的步伐,旁边肥胖的警察则仅借腰力把沉重的脚步移出去,这一幕的背景是一大片被灌木丛和几棵大树分开的草地。远处尽头有很多棵苹果树,由于那些苹果树,使得这园子可以称得上果园。
戴蒙的态度突然由亲和转为公事公办。
“你太太,我需要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情,背景、出身、以前和现在的朋友——如果有敌人,也需要知道——日常生活作息、个人经济状况、健康状况、饮酒习惯、嗜好、习惯前往的商店等等。”
“我们结婚才两年。”贾克曼的语气,在抗议着这份既冗长又包罗万象的清单。
“两年,肯定够了解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事情了吧?”戴蒙催促着。“让我们从头开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方法的确有效。贾克曼发出一个差不多是发笑的声音,并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仿佛记忆浮现了。
“我们的认识是缘于一只鸽子,或者说婕瑞总如此坚称。那只鸽子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但它的确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神话。那天她开着雷诺五的车子,在大罗素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戴蒙插嘴问。
“两年前。我刚才说到她正开着车子。据说,这只脑筋不好的鸽子,或者说这只顽固的伦敦鸽子,走到路上来而且不肯飞走。由于不忍伤害一个生物,婕瑞急紧转动驾驶盘,结果,一个侧翼——是她车子的侧翼,不是鸽子的——撞上一辆停在路旁的货车。你一定时常听说这类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