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2月16日
窗外问问题,这是因为他认为,除非当事人没有意识到别人在观察自己,否则应以怀疑的态度对待情绪外露这件事,这个观点也时时提醒着里奥。他现在已经非常精于此道,表面上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实则是在透过玻璃的映像观察人。这个方法尽管有用,但包括里奥在内的每个人意识到自己都是观察对象时,这个事实让该方法的有效性大打折扣。不管怎么说,在鲁布央卡内部,几乎所有人都保持很高的警惕性。
“祝贺你,里奥。我知道你已经抓到他了,这次经历对你来说是一次非常宝贵的经验教训。”
里奥点点头。
“你生病了吗?”
里奥踌躇片刻,他看起来显然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没什么。也许是感冒了,但很快就会过去。”
“我猜想,我让你中止布洛德斯基的案子,去处理费奥多·安德列夫的事情,一定让你很生气。我说得没错吧?你认为费奥多的事情无关紧要,而我本来应该让你继续负责布洛德斯基的行动,对吗?”
他面带微笑,好像有什么事情逗乐了他。里奥全神贯注,感觉到潜藏着一丝危险:“不是,上校,我没有生气。我本应立刻拘捕布洛德斯基,这都是我的错。”
“对,但你并没有立刻拘捕他。这么说来,在这种情况下,我让你中止间谍案件,而让你去跟一位伤心的父亲谈心,我是不是错了?这是我的问题。”
“我想到的只是自己没有立即逮捕布洛德斯基。”
“你这是在含糊其辞。我的想法非常简单:费奥多的家庭不是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是国家安全部内部本身的腐败现象。你的一个手下因悲伤过度而扭曲,不明智地让自己和家人成为国家的敌人。你抓到布洛德斯基,尽管这让我很欣慰,但我认为处理费奥多的工作更加重要。”
“我明白。”
“那么我们来谈谈瓦西里·尼基京的问题。”
他的行为显然被汇报上去了,瓦西里会毫不迟疑地用这些东西来攻击他。里奥无法指望库兹明能够支持他,也无法猜测此次事件的哪个方面与他最为息息相关。
“你用枪指着他?然后你还打了他?他说你当时已经失控,他说你服用麻醉药,这些药物让你失去理性。他极力要求对你进行停职处罚。你要明白,他很心烦意乱。”
里奥完全明白:死刑在这里不是问题。
“我是高级军官,而且我下达命令。瓦西里不服从命令。如果都无视于命令,我又如何维持秩序,我们中的所有人又如何遵守命令?整个体系都将会瓦解。也许这是我的军事背景所造成的,在军事行动当中,不服从命令就是死刑。”
库兹明点点头。里奥巧妙地利用军法方针为自己作辩护:“您说得当然没错,但瓦西里性格暴躁易怒。他其实承认的够多了,他不服从命令,这是事实。但这家人的勾结行为激怒了他,我不是宽恕他的行为,您明白吗?对于此类违法行为,我们已经拥有适当的体系,应该将他们带到这里才是。但瓦西里已受到适当斥责。至于药物——我已经二十四小时都没睡觉了,而且这些药物是这里的医生开给我的。”
“药物是我最不关心的事情。我告诉过你,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就采取什么措施。但我希望给你一句忠告。殴打军官同事会让你受到关注,大家很快就会忘掉你这么做是否有合理的理由。瓦西里一放下手枪,这件事本该就告一段落。如果你想进一步处罚他,你也应该先将他不服从命令这件事汇报给我。你完全是自作主张,这是不允许的,永远都不允许。”
库兹明离开窗边,站在里奥身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你:审问布洛德斯基。我希望你亲自处理这件事,你也可以要求任何人——比如某个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