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儿
们管理,他们轮流负责老教堂的礼拜仪式。
最后一个牧师离开后,这幢宅子里曾经住过一个艺术家,她是一个画儿童故事插图的画家,但是没住多长时间。搬走之后不久,她就在村子最北端那处房子的火灾中去世了。根据她的工作性质,我猜想她离开的原因是画画赚的钱付不起已经相当便宜的房租。在房子后面的一堆垃圾和枯树枝里,我无意中发现了她的一个小盒子。有人想把这些东西全部烧掉,或许是火没烧起来,也有可能是火被雨水浇灭了,因为盒子很湿,图上的很多墨水已经晕开了。尽管如此,从留下的图画上能判断出她真正的职业不是给孩子们画故事。所有的图都让我毛骨悚然,大都是惨白的半人身怪兽,它们长着模糊的五官,眼睛是细长的橄榄形裂缝,鼻孔很宽,嘴巴大张着,似乎是靠闻气味和尝味道来维持生存。有些怪兽的脊椎骨节处长出了破碎的长翅膀,翅膀的膜被戳破撕裂,像蜘蛛网上腐烂的蜻蜓。那些图我一张都没留,因为担心会吓着孩子们。我往火里添了点儿石蜡,确保这次全部的画都烧掉了。
这幢宅子的房屋结构没有问题,我们刷了新油漆,买了新家具,换掉了黑暗的色调和厚重的窗帘,取代以夏天的颜色,屋子里明亮了许多。后花园尽头种着苹果树,树后有一连串小块的土地向坡下缓缓延伸到谷底的一条小溪,小溪两岸长着繁茂的树林。那是块好地,不过,尽管我主动提了多次,当地人却对在那里放牧充满了顾虑。
当地人不愿在那里放牧,可能是由于第三块田里那个土堆。土堆正好位于房子和小溪中间,周长约二十英尺,高约六英尺,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村里传言,那是一个妖精的堡垒,一个古老神秘的种族居住过的地方。还有人说这里曾是个古冢,但当地的考古记录中没有相关记载,也没有人知道下面埋着谁或埋着什么。路易莎喜欢幻想我们的土地上有一座仙子的城堡,她就把这个土堆当成她的仙子城堡。说实话,我也乐于这样想,仙子不会扰得我无法入睡,但如果让我觉得有一堆陈尸旧骨在青草和雏菊下慢慢腐烂,我恐怕就睡不安稳了。萨姆则刚好相反,他不喜欢那个土堆,宁肯在附近的田里绕着走,也不愿从它旁边经过。路易莎的胆子则大得多,每次都径直走过去,站在土堆顶上向我们挥手。
萨姆一直有点儿怕他姐姐,怕她喜怒无常的脾气。相反,路易莎却一直保护这个弟弟,还不忘督促他少些孩子气,要更有男子汉的气概。结果萨姆总是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自己意志的事,让自己陷入尴尬甚至痛苦的境地。每到这时,路易莎都不得不出手相助。最终萨姆总免不了掉眼泪,对姐姐反唇相讥,还会和姐姐疏远一段时间,但慢慢地,姐姐又会主动帮助弟弟。路易莎身上总会有新鲜的东西吸引他,某种令他着迷的闪光之处。这次也是,她身上有了一些变化,而我竟然没有觉察到,也许是因为她的情绪一直反复无常吧。
然而,现在我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想起一件诡异的事。那是我们住进宅子两周后的一个晚上,半夜我忽然惊醒,感到屋内一阵凉风吹过,伴着窗扇撞击窗框的声音。我下了床,循着声音来到了女儿房间。她正站在窗前把手伸向窗台。
“你干什么呢?”我问道。
她迅速转过身来,随手把窗户关上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她答道。
“谁会叫你啊?”
“城堡里的人。”她回答,说话时脸上还挂着笑容。我以为她是在和我开玩笑,可路易莎爬回床上时,我注意到她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不让我看见。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只看到远处一片黑暗。我注意到窗台上有些带油漆的木头碎片,是从插销旁边的木框上撕下来的,一阵风吹过,把它们吹进了黑夜里。
我回到路易莎床边。不过一小会儿,她已经睡熟了,好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