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弗鲁姆小姐
故事是这样的:据说弗鲁姆小姐是一位在当地享有美誉的园艺家。她种的玫瑰让许多退伍军人羡慕不已。这些军人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拼杀,现在有了种玫瑰这个最令暮年男人动心的活动,他们终于有机会一展自己尚未释放的创造欲。厌烦的妻子们也大都鼓励自己的丈夫种玫瑰,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在房子外面多待一会儿。毋庸置疑,偶尔能在绿地里待一会儿,剪剪枝叶,让不少退休男人不知不觉地逃脱了被妻子烦死的命运。
仅是种玫瑰这项专长就能让弗鲁姆小姐在村子里的园艺界永远占有一席之地。但我们谈论的这位女士还能种出了不起的西葫芦、绝妙的胡萝卜和具有异国日落风景般美丽脱俗的卷心菜。在布劳顿一年一度的集会上,弗鲁姆小姐被人们视为衡量自身成功与失败的标尺。而这个集会对于村子里园丁们的意义,就如同英格兰克拉夫犬展对于痴迷的养狗人一样重要。
奇特的是,弗鲁姆小姐的成就没让她的异性对手产生嫉妒心理,这与她公认的吸引力不无关系。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很多人猜测她最多不过五十出头。她的头发乌黑,没有一丝白发。连这个村子里最苛刻的女人们也会说:“如果上帝的调色板里有子夜的烟雾或是秋夜的颜色,那么她的头发无疑就是那样自然的颜色。”她肤色白皙,嘴唇丰满,眼睛在不同的光线下时而呈深蓝色,时而呈暗绿色。她体态丰满,尽管总是穿得十分保守,但偶尔也会露出象牙般白皙的脖子和隐约可见的乳沟,这种打扮只会让她更吸引入。总而言之,弗鲁姆小姐是那种男人在身边没有吹毛求疵的女伴时,会对她大加赞赏的女人。她也是其他女人谈论的对象。有时她们的态度不是很友善,因为其中一些已经察觉到了男人对弗鲁姆小姐心怀不轨,至少她们心里清楚这个原因。
弗鲁姆小姐的小屋在村子边上,屋后有一条小路。走在这条小路上,你有时会瞥见她在花园里挖坑或是修剪枝叶,维护她那些花花草草的品质和品相。即使在做最繁重的劳动时,她也总是拒绝男人们热心的帮助,她总是笑着解释说她更愿意相信自己付出的劳动能让带来的好处完全归她所有,并只属于她。遗憾的是,男人们牺牲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来陪伴这位可人的女士,换来的却是一再的拒绝,他们只好摘下帽子打个招呼,各忙各的去了。
然而,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年轻男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她的花园,弗鲁姆小姐竟然和他打了个招呼。这场景不论是让村子里的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吃惊不已。年轻人来自相邻的阿什伯纳姆村,他对园艺几乎一窍不通,更别说知道弗鲁姆小姐的名气了。他停下来,把自行车靠在墙边,望见一位身穿米色裤子和白衬衫的女人倚在铁铲旁。这个男人名叫爱德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欣赏着她的美丽。尽管阳光很足,天气还是有点儿凉,但这个女人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冷。她的头发松散地盘在脑后,嘴唇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润。作为一个比自己年长三十岁的女人,爱德华觉得她简直太迷人了。事实上,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儿面熟,使得他不禁疑心是他的梦中情人神奇地出现在他面前了。爱德华肯定,这张脸一定曾经占据过他的心,让他满心欢喜。
“我在想,您是否有时间帮我个忙,”她问道,“我正准备刨地播种,可天还有点儿冷,我担心地会比较硬。”
爱德华打开大门,走进她的花园。越是接近她,他就越觉得她是那么美,他在她面前简直目瞪口呆。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爱德华看着她洁白的牙齿和粉红的嘴唇。他想试着说点儿什么,却只是发出沙哑的咕哝声。他咳嗽了几声,终于努力挤出了一句还算连贯的话:
“我很高兴为您效劳,夫人。这是我的荣幸。”
弗鲁姆小姐似乎脸红了,起码她表现得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