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句 号
生所建议的、“最不致引起人们怀疑的”
挥刀时间为依据。
然后,他再主动向吕根曼先生提议:由他负责牵制住可能在预定时间里对计划造成威胁的年轻花匠——吕根曼先生自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的理由。
于是,在我们精明管家妥善而周密的安排之下,伊丽泽“十分意外地”献身在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刀下;吕根曼先生的弃刀行为,也“十分意外地”造就了一个引起了全市恐慌的连环杀手——而这点,当然是在罗德先生的计划之外了。
我们的花匠先生完全没有顾及到以上所提及到的这些细节——他留意到罗德反复向律师们出示一个黑檀木刀架,他当即意识到:这将会是一个重要的证物,也是罗德最终能否取得霍费尔家族财产继承权的决定性因素。
或许是被长期积累下来的压力以及突然之间爆发的怨恨冲晕了头脑,莱蒙德竟然闯入了刀室,将这个他认为“十分重要”的刀架给偷走了。他藏身在那个地下室里,并计划与罗德先生在交涉之中达成妥协。
莱蒙德开出的条件,是让罗德主动向警方自首——而这个条件恰恰是我们的管家先生最不能接受的(由此可见,我们的花匠确实是昏了头了)。他联想到很可能也知道整件事情真相的我,向我提出了这个委托,同时又雇佣了一名职业杀手,计划将我们俩一并除去:
“找到黑檀木刀架并将它和莱蒙德一起带回来。无论莱蒙德是否反抗,都用这柄麻醉枪将他弄晕——别问我理由,这是必须的。”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委托人、罗德·施密茨先生给我的委托:而这个委托的动机,以及其中所包含的诡计,我们现在当然已经十分清楚了。
实际上,黑檀木刀架在罗德·施密茨的继承权问题上所起的作用,被我们的年轻花匠无端夸大了——虽然我们自始至终也无法得知,那张藏在刀架夹层的羊皮纸信笺里,究竟写下了些什么内容。但是根据刀架上所刻的那几个名字,以及莱蒙德查阅霍费尔家族的传记所得,我们也能够作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断来。
黑檀木刀架上的名字,按照我的记忆,似乎是按照以下的顺序:
佩尔玻娜、露歇儿、卡蕾拉、卡罗莉娜、吕根曼·霍费尔这些名字,除了最后两个是同出自吕根曼先生之手外,其余都是出自不同人之手——佩尔玻娜、露歇儿和卡蕾拉:这三个没有姓氏的名字,按照霍费尔家族历代的传记所记载的,都是“曾背叛过霍费尔家族的、不知羞耻的女人们”的名字。
她们因此“不配享有‘霍费尔’这个具有光荣骑士传统的伟大姓氏”。
吕根曼先生在划去自己名后姓氏的同时,无意中也给了我们与此相关的足够提示。
虽然家族传记中并没有详述,但从吕根曼先生刻下“卡罗莉娜”这一点来看,我们能够想象,这三个女人都是丧生在那把家族世传的“长船”之下,而行刑者则都是霍费尔家族当时的主人。
特别的,莱蒙德提到传记中所讲述的,那个叫做“卡蕾拉”的女人——那恰恰是在一百年前(这也正好和我之前所提出的,关于一八八四年的联想奇迹般地吻合),一八九二年霍费尔家族的主人,是显赫一方的麦尔登·霍费尔爵士。按照传记中所记载的,卡蕾拉有一个至死都不愿承认的私生子,并且人们最终也没能找到这个私生子的下落。
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可以很自然地假设,罗德的某个祖辈很可能就是霍费尔家族因一些尴尬的误会而抛弃的那个所谓“私生子”,那些误会在一八九二年当然是无法澄清的,但在一九九二年,人们通过新的血液鉴定方式以及新兴的DNA鉴定法,却可以很准确地判定,一个人是否和另一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
但是,我们应该清楚,时间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