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特奎拉日落
“我从不认为,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在这么多年的探长生涯当中?我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一次重大失败。对此我丝毫没有准备:猝不及防,一败涂地?”,他沮丧又烦躁地将手中的酒喝光,空酒杯倒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泰格尔(tegel)酒吧今天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酒保们个个忙得手脚不停,根本就没听到这位客人那有气无力的两声召唤:
还好,他似乎也并不是太在意。
“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都快四年了。就是从那时候起,只要是我们俩一起合作的案子:不论是主动的合作还是被迫的合作——就像这次的一样?你知道,这次如果他不来的话,就很可能会变成一桩谜案;但他来了,我却又感到很不甘心——我也犯了不少的错误,那是我自己的问题,讲出来了?却又无法改正。”,他看了看那个倒扣的空酒杯,“唉都是我自己的责任,我到底是在埋怨些什么。”
在他身旁的那位先生,耐心地听着他那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的唠叨,并在合适的时候适当安慰他两句:
“并不是这样的,卡尔探长。”,他很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您的能力,如果单单只是推理的话,您并不比他差在哪儿——或许您一见到他,潜意识里就有些神经紧张,就会犯下一些平时并不会犯的低级错误:我猜,您一心想和他比个高下——就是这种心情让您屡战屡败?”
“没错,就是那样!”,他笑了——被人说破了他的心思,让他感到相当开心,“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手上就总有tourné(法语,作为王牌的牌),而我却连好牌的边都摸不到。有时候,甚至是我辛苦做了一些基础的事情:最基本的情报收集、指纹比照、笔迹鉴定、现场问询?他却理所当然地分享了我的成果——我总在某些时候拥有一些优势?却又一定会在最后丧失殆尽。”,他又敲了敲桌子,“你知道,就是这次——我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输得如此之惨。我将我作为警员的骄傲全部赌上,却换来众人的嘲笑,甚至还?”
酒保依旧没有过来,这位黑人探长也欲言又止。
而那位聪明的旁听者又给出了适时的开导: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我知道,我完全理解——你为那两条本不该死去的生命而倍受折磨。”
卡尔抱住自己的头,什么也不说,表情痛苦。
“犯下的错已经犯下,失去的生命永远都无法回来——因此,苦恼将常伴着你,在你入睡的时候折磨你,在你做出新的判断和决定之时阻挠你,使你变得犹豫不决、丧失主见。你好不容易重新树立起来的自信,已经被这个案子给彻底毁掉了?我知道你的过去——哼,走出来是那么困难,走进去却又那么容易。”
这人的话几乎让卡尔的酒醒了一半,他怀疑又吃惊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正如人们仅在忏悔室里称呼‘神父’,而不去叫他们的名字一般虽然他们也知道那人的名字,但却希望他化身为上帝的使者——这是一个十分有必要的替代:他们称他为‘神父’,称自己为‘罪人’。这样他们就有了希望,痛苦也开始有了尽头?”
听到这话,卡尔反而笑了:
“哼,你大概也喝醉了吧。”,他笑着,又敲了敲桌子,“如果米修罗大教堂的神父也喜欢来这儿喝酒的话,那个人就是你——你这醉酒的神父。”
“也许是吧,”,这人也笑了,“但赎罪和拯救却并不因为人类的不相信而不存在——它们一直在那儿,只等着人们睁开眼睛,去看见它们,然后才相信?”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卡尔冷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问他。
“我想让你也看见。”,那人喝了一口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