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黏糊糊地粘着鞋,特别疼,也容易引起感染。下水道的出口在一座桥下,他沿着台阶上了河堤以后,发现有三个男人从远处走来。他们步履匆匆,沿着张幕走上来的路向桥下走去,大概去下水道。从三个男人的装束来看,不像到下水道干活的工人,这引起了张幕的好奇。第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灰色中式长褂,不知是身材的原因,还是衣服过于肥大,显得有些臃肿。第二个人长相不俗,眉毛粗黑,皮肤也黑,身材敦实,浑身是劲。第三个人最年轻,没有什么显著的特点,他的特点在肩上,有一个长长的东西被衣服裹着,扛在他的肩头。一般人也许不会在意,但张幕在意,他看得出来,是枪。顺着这个思路再看前面那两个人,腰间果然都鼓鼓囊囊的。这三个男人都有家伙。他们到下水道干什么呢?张幕以为自己要慢慢琢磨琢磨才能想出答案,谁知道他的大脑在一秒钟之内就告诉他,这三个男人可能是共党。
如果这三个男人是共党,那就是老天爷太开眼太青睐他了,这么巧的事都能被他遇上,他没有理由不赢。他可以跟在他们后面找到教授,这是目前能搜寻到教授的最好方法。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三个人跟教授没有关系,但这种方法与思路是没错的,他决定试试。
他不想跟他们去下水道,免得弄巧成拙,暴露自己。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去某个诊所包扎一下伤口,坐在街边等他们回来,除非他们一去不复返。
前面不远有一家名叫“盛华佗”的小药店,门脸不大,走近一看,门框四周贴着一层又一层花花绿绿治疗梅毒皮癣的广告。药店老板是个羸弱矮小的小老头儿,站在柜台后面,死死地盯着张幕。他的目光非常犀利,似乎能穿透任何人的心,但他很快发现,进来这位顾客的眼神比他还犀利。他把目光软下来,牙花子闪着光,点头哈腰,笑吟吟地对张幕说:“欢迎光临,嘿嘿,先生有何贵干?”
张幕把目光慢慢移到脚下。老头儿顺着张幕的眼睛一看,见鞋上有血迹,连忙关切地说:“快坐下,快坐下!哎呀,在哪里受的伤?”
张幕抬起头,冷冷地说:“我告诉你在哪里受伤,你准备找那地方替我报仇吗?”
“啊?!不,不,”老头儿尴尬地笑着,“我的意思是,什么地方让你受了伤,不,是什么东西让你受了伤。”
张幕找到椅子,扶着椅子背,斜斜坐下去。他感觉伤口特别疼,他舞着手,催促着说:“你找点碘酒,给我消消毒,然后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这么简单。快点!”
老板搓着自己的衣角,说:“我……我不是大夫……我卖药……”
“我是医生,”张幕不耐烦地打断他,“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可以吗?”
“可以……”药店老板不满地盯着张幕,慢吞吞地回着话。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张幕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这声音吓得老板浑身一哆嗦。他绕到柜台后面,拿起一个洁白的托盘,依次放上碘酒、药棉、纱布、红汞等。他斜着眼睃了睃来客,见那人正低头看自己的伤脚,就迅速用夹子从脚边的垃圾桶里夹起一张污秽不堪的药棉,放在干净的药棉之中。这张药棉是一个小时前一个大腿根溃烂的病人留下的,他决定用在这个长相非常不讨人喜欢的来客的脚上。
老板清洗干净张幕的脚趾,擦了碘酒,上了红汞,把那块污秽的药棉放在紧挨伤口的地方,迅速用干净的药棉纱布盖上,仔仔细细包扎好后,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褐色的玻璃瓶。
“这样,”他说,“我打开盖子后,你凑近瓶口吸一下,就一下,别多了,这药很贵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幕问。
“一种可以让人间充满爱的玩意儿,同时,它也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魔术师,可以瞬间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