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点头。
可是,谁会进入地道呢?如果是梁君发现地道,那他还会带着林曼还有随行人员进入地道吗?不会。那么多人,浩浩荡荡,动静肯定不小,那就不是擦肩而过的问题了,而是狭路相逢,跟王大霖他们直接干起来,一场遭遇战肯定不可避免。如果梁君带着林曼离开,只让他们其中一人进入地道,去探查个究竟,那么地下的血印怎么解释?难道让一个脚部受伤的人进去?也不太可能。而且,这个人脚部受伤是怎么回事?是萧义海临牺牲前把这个人打伤的吗?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可不可以这么推测,”周哑鸣说,“救走林曼,打死萧义海的是一拨人,比如是梁君,而进入地道的是另一个人,跟梁君无关。”
王大霖被周哑鸣的推测吸引住了。王大霖说:“对,很符合逻辑。如果救走林曼的是梁君,那么你猜,进入地道的又是谁呢?”
“张幕。”周哑鸣答道,“他也许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对教授一家失踪很感兴趣。”
“照你这么分析,也有可能是张幕一个人来到了现场,他放走林曼,杀死萧义海,然后发现地道。只是他的脚是怎么受伤的,我们暂时无法知晓。”
“对,”周哑鸣说,“越分析越透彻,我觉得这事就是张幕一个人干的。”
“根据是……”王大霖问。
“萧义海身上没有枪伤,从症状来看,像中毒,这是张幕最擅长的。我们早上在公司,教授不是给我们分析过那串方程式吗?而梁君是个性格暴烈的人,他宁肯开枪,也不会给谁下毒。”
王大霖看着黑黢黢的地道口,说:“如果张幕在里面,如果他还没走远,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击毙他。”
周哑鸣和毕虎哗啦一下打开扳机,异口同声说:“追!”
三个人提着枪,贴着地道墙壁,顺着阶梯小心翼翼向下走去。空气变得紧张起来,他们不敢大力喘气,不敢吭声,连轻微的咳嗽都不行。他们把眼睛睁得像夜行的动物,恨不得看透幽暗通道的每一个角落,下水道里错综复杂,各种通道蜿蜒曲折,这种情况最危险,对手就像一只受伤的动物,随时可以从暗处扑出来咬他们一口。再说,子弹比牙齿快,所以他们必须保持最高限度的警惕,以提防对手的突然袭击。
20分钟后,他们三人已经大汗淋漓,紧张的情绪让他们的汗腺异常发达。又过了40分钟,汗终于没了,直到背脊冰冷。他们越来越松弛,大口喘着气,他们到达了出口,看到刺眼的阳光。令人沮丧的是,沿途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也许进入地道的这个人,只进去一点又退了出去。或者,他已顺着下水道上了地面,跟他们进入下水道的时间不一致。又或者,他走到其他岔道上去了,下水道四通八达,不是一条独路。
从下水道出来后,王大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粤北山区,他失去祁志、吴双鹏,到了香港,又失去萧义海。他连张幕的影儿都没见到,就损失了三个这么好的战友,这情景怎不让他黯然神伤?他还没有尝到一星儿胜利的滋味,就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蒙了。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他们默默无声,踉踉跄跄向前走着,像喝了一夜的醉汉。
一群不知名的鸟惊起,蹬开树梢哗啦一声飞向天空。张幕仰着头,用手遮着阳光,看着扑扇着翅膀的鸟儿们,心想,它们多自由啊!人类在它们面前仿佛永远是卑微的,不自量力的,甚至是可怜的。人类有太多的欲望,这些欲望毁灭了人类自己,也毁灭了世界。
鸟儿很快飞远了,没了踪迹,仿佛天空把它们召了去,再也不会回来。
一个小时前,他从下水道走出来,准备找一家药店,或者诊所,把受伤的脚诊治一下。血从鞋子里渗出来,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