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密探说超乎预料的快速解决,就是原因之一;更要命的,你的热情让我心生愧疚。
我看尽了为己之欲,牺牲他人的例子,这样岂不是跟益子秦二郎那老东西一个样?那个死不足惜的男人,最像他的竟然正是自己。你明白吗?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对自已的厌恶。你曾经烦恼过,如果“北斋是密探”的说法得到证实,或许会伤害小布施的居民。原本就没打算让书出版的我,当然可以笑着安慰你,可是,你对他人痛苦的感同身受,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任性和傲慢。
我真的非常苦恼,一度决定放弃。是真的,我决定忘了葛饰北斋的画,让你好好写书。就在我刚刚下定决心时,宇佐美一成却到了长野……
正如塔马双太郎先生所想,宇佐美一成被摩衣子的优柔寡断惹急了,为了强行推进计划,硬是把北斋运到了长野。恐怕他还瞒着摩衣子,擅自制订了骗取保险金的计划。出现在小布施的画廊用车,让摩衣子大为惊讶,回到长野之后,又得知有宇佐美一成的留言,双重打击让她不得不答应,第二天就让津田良平看画。二人一番合计,决定不拿实物为妙。
谁都能够一眼看穿添加的痕迹,墨迹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拿出实物,你一定会当场指出,“北斋”的画号是最近添加的。关于这一点,宇佐美一成似乎也很忌惮,你的鉴定能力,和我做出了一致判断,决定使用事先备好的照片。
当实物被烧毁以后,能证明那幅画存在的,就只有这些照片而已,所以,我们在拍摄时异常用心,哪知反倒弄巧成拙。那时候,宇佐美一成才首次让我看了照片,结果添加的痕迹依然明显。不过和实物不同,从照片里应该无法判断,具体的添加时间。
当时,我和宇佐美一成一起商量了:如何说明,才能够让画号的添加和新发现显得自然,画家和画廊主的部分,全都是虚构的;不过,一定得有人负责送照片,于是,设定了宇佐美的长野之行。即便如此,宇佐美一成仍然对我的态度,抱有很大的不安吧。他看出来我没有干劲,于是算准我在休息室,向你说明的时间,打来电话监督。
第二天,我带着祈祷的心情,让你看了照片,捏着冷汗,看你会不会立刻指出,画号的异样。可是……你表现出超乎我们预想的信心。
我们只知道:天心的题字是真迹,完全没有料到一件赝品,竟然能够牵涉出来如此多背景。听着你热情的讲解,我真恨不得冲你大叫“畜生,这是赝品”。不过既然能得到你的保证,世人肯定也会欣然接受,我松了口气也是事实。我说服自己,接下来只要把画烧掉,就不会给你添麻烦,要赔罪随时都没问题。
假如宇佐美一成没有产生多余的贪欲……我丝毫不知道,他和大阪的铃木堂合伙,取得了高额保险。
宇佐美说,为了烧画,他增加了一个同伴,只用小钱就买通了,让我不用担心。我轻信了他的话,结果让画廊蒙受质疑,给父亲带来超乎想象的痛苦,我也沦落成肮脏的犯罪者。
很奇怪的说法吧,比起杀人,却是这件事,让我感受到深重的罪孽。我想,让你受到牵连的罪过,恐怕远比杀人严重吧。不能给你添麻烦,再三苦恼的结果,我决定在事件平息之前(多么自私的想法啊),和你彻底断绝联系,你不能和我或者宇佐美一成再有牵连。
父亲闭门不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目的达成了。但是,他是那么的孱弱。尤其在阿菅刑警出现以后,父亲的心脏也急剧恶化。即便对我言听计从,却变得寡言少语。
这是当然,因为父亲已经知道是我杀了益子秦二郎先生……
父亲被痛苦和绝望折磨着,如果他能更早告诉我“那件事”……我就不会去杀掉益子秦二郎先生了,也不会把仿冒的葛饰北斋作品带回日本。
然而,一切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