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
“我刚刚去过田端制作所,顺便过来瞧瞧。昨晚你给我打电话了?不巧我不知道你家的电话,所以今天冒昧来访。”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以前参加遇难者家属集会时得到一本名册,所以才知道您家电话的。”
“原来如此。”平介点了点头,“对了,你从公司请假了?”
“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啊,您快进到里面来吧。我去给您倒点凉饮料。”
“不用,您别麻烦了。还是先说说你打电话想说的事情吧。”平介单刀直入地说。来之前他曾对自己保证今天绝对不进到里面去。
大概是觉察出平介并不想随便聊些别的话题,梶川征子也就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她先是低下头,随后说了声“您稍等一下”,再次消失在日式房间里。
这时,之前一直对着洗碗池刷着什么东西的逸美端着盆走了过来。盆里面是装有麦茶的玻璃杯。
“请喝水。”
“啊,谢谢!”平介慌忙接过水杯,“你妈妈,她哪里不舒服啊?”他小声问道。
逸美稍微犹豫了一下,答道:“是……甲状腺。”
“啊。”平介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只是点点头,接着喝了一口麦茶。
既然她能具体说出“甲状腺”这样的词来,想必是到医院接受过这方面的检查了。甲状腺不好会怎样,和甲状腺相关的病都有哪些,平介一无所知。不只如此,他连甲状腺在什么部位、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
“谢谢你的茶。你今天不用去上学吗?”
“不是。因为今天妈妈的状况特别差……”
“所以你就请假了?”
逸美轻轻点了点头。平介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真是不幸啊!类似梶川母女二人的不幸在世上恐怕不多。
家中失去了顶粱柱,母亲又病倒了,这个孩子今后可怎么生活啊!想到这里,平介感到胸口一阵疼痛。
梶川征子从日式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了几张纸片。
“这是我在丈夫的行李中找到的。”
平介接过那叠纸片一看,是一些挂号汇款的存根。收款人都是一个叫根岸典子的人。细细一看,大都是在月初或月末寄出的,金额在1O万日元到20万日元之间,偶尔会有几张超过20万日元的。上面最早的日期是去年一月份,里面还夹杂着一张便条,上面写有收款人在札幌的住址。
“这是……”平介看着梶川征子。
她慢慢点了点头:“我听他说过一次,根岸好像是之前和他结婚的那个女子的旧姓。”
“这么说,是你丈夫的前妻?”
“应该是吧。”
“这么说你丈夫一直在给前妻寄生活补贴?”
“是这样的。”梶川征子点了一下头。
她的嘴唇上挂着看起来十分落寞的笑,笑的意味平介似乎也能有所理解,那应该是知道丈夫的心思不都在母女二人身上后,感到孤独和空虚的表现吧。
“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和他前妻离婚的?”
“具体我也说不太准,我觉得大概是在10年前吧。”
“也就是说,他1O年间一直在给她寄生活补贴?”
平介心里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梶川司机可算得上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平介以前听人说过,很多男人在离婚时都向对方承诺负担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子女抚养费,但是基本没有能坚持一年以上的。
“不知道。我感觉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她说这语大概是想表达家计状况这两年才突然恶化。
“你丈夫以前从没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吗?”
“他从来没说过。”梶川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