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光着脚跑下玄关,锁上了门,然后转身向着直贵。
“能跟我说清楚吧。”
直贵把目光落到手中的明信片上。上面排满已经看惯了的哥哥的字。
你好!信纸用完了,只好用明信片了。今天,不知什么地方的剧团来做慰问演出,节目叫“磨坊书简”。被认为贫困的老人在利用风车磨面,实际上只是避人耳目铲下墙上的土运出来的故事……
真混蛋,尽写些没用的东西。直贵心里骂着。
“谁来的?那个。”朝美又问道。
不能再糊弄了,直贵想。再像以前那样糊弄也没用了。孝文马上就能查出来叫作武岛刚志的人干了些什么,而且早晚会传到朝美耳朵里。结果肯定会是这样——直贵吐了口气。
“是我哥,”他生硬地说道。
“哥哥?你,不是独生子吗……”
“是我哥哥。说独生子是谎话。”他把明信片扔了出去。
朝美把它捡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他没明白这个提问的意思。究竟是问为什么撒谎呢?还是为什么哥哥会进监狱呢?肯定是在问这些。
“抢劫杀人。”
像是把沉积在身体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一样,他说了起来。哥哥做了些什么,然后他是怎样隐瞒了这些活过来的,还有一旦败露总会失去些什么的事情。
朝美表情僵硬地听着他的话。中途没有插话,像是受到很大的刺激。
直贵从她手里取回明信片,嚓嚓地撕了个粉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对我……,”朝美开口说,“对我,还是希望能告诉我啊。”
“要是说了,你不会跟我交往呀。”
“那还不清楚。不过这样知道的话,更让人难过。”
“好吧!已经这样了。”直贵把背朝向她,随地坐了下来。
“直贵……”朝美走到他背后,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再好好想想!这事来得很急,我也有些混乱,再冷静些!”
没有时间了!直贵心里反驳着。要是听了孝文的话,中条夫妇大概会马上飞奔到这儿来,而且一定会把她带走。一旦她回家了,今后再跟自己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想。
“喂,直贵。”
他握着又跟他说话的朝美的手。也许是力气过大,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把她按倒在地上,手伸到裙子下面。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她反抗着。手胡乱抓住身边的东西。柜子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下来。直贵把身体压了上去,左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住手!哎!干吗要这样呢?”她举手朝直贵脸上打了过去。挨了一耳光的直贵有些胆怯,借这个间隙,朝美从他手腕中脱身出来。
直贵手脚着地耷拉着头,喘着粗气。
“太过分了!简直像是再也见不到我,要最后一次满足你的性欲似的,这样做,真不像直贵。”
“不是那样的,”他喘着粗气说道,挨了一巴掌的脸颊有些发麻。
“那是什么?要试一试我?”
“试一试?试什么?”
“我的想法呀!因为知道了你哥的事情,是不是觉得我会离你远了,要确认我是不是变心了,才做刚才的事……”
“是吗?”直贵无力地笑了笑,“也有这个意思吧。”
“不是吗?”
“不完全是,不过怎么都无所谓了。”直贵靠墙坐着,“你要回去吧,晚了是不是不好啊?”
朝美深深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背正坐着,“希望我回去?”
直贵又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