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特利好像很吃惊。
“是的,自由。”
“我——是的——我想我愿意自由——”
“那么就请认真想想!麦金蒂太太到底说过什么?”
“呃——好像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蛮高兴蛮骄傲。要是事情都被大家知道了,她就不会这么骄傲了。’后来又说,‘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和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不过,当然了,这照片是多年以前拍的。’”
“可是,你怎么肯定她说的是厄普沃德太太呢?”
“我实际上并不知道……我只是得出了这种印象。她一直提厄普沃德太太的事——后来我失去了兴趣,不再听了,再后来——好了,现在我想起来,我确实不知道她当时说的是谁。你知道,她说了很多很多。”
波洛叹息。
他说道:“我自己也不认为她说的是厄普沃德太太。我认为那是别的什么人。一想到假如是因为你没有适当留意和你谈话的人说的话而被处死,这简直荒谬……麦金蒂太太给你说过她干活的人家吗,或者专门说起那些人家的女主人?”
“是的,说起过——不过,你这样问我没什么用途,你好像并没有认识到,波洛先生,我当时有自己的生计问题要操心。那时候我因心力交瘁十分着急。”
“总没有你目前的处境这么令人担心着急!麦金蒂太太说起过卡彭特夫人吗?——她那时候还是塞拉克太太——或者她说起过伦德尔太太吗?”
“卡彭特在山顶上有一栋新房子,是不是?他那时已经和塞拉克太太订婚——麦金蒂太太一向看不起塞拉克太太。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升到天上去了。’她总是这么说她。我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
“伦德尔夫妇呢?”
“他是个医生,对吗?我不记得她说过他们什么特别的话。”
“韦瑟比夫妇呢?”
“我记得很清楚她是怎么说他们的。‘总是大惊小怪,胡思乱想,毫无耐心’,她就是这么说的。至于卡彭特先生,她说他,‘不管好话歹话,他从来不说一句。’”他停顿了一下,“她说——那是一个不幸福的家庭。”
赫尔克里·波洛抬眼观看。有一会儿,从詹姆斯·本特利的声音里,他听到了某种他以前没有听到的东西。他并不是简单地重复他所能想起来的话。他的思想,有一段很短暂的时间,脱离了它的漠不关心。詹姆斯·本特利在想亨特大院,想那里面的生活,想那是否真的是一个不幸的家庭。詹姆斯·本特利正在用心思考。
波洛轻声问他:
“你和他们熟悉?母亲?父亲?还是那家的女儿?”
“不很熟悉。我在想那条狗,一条锡利哈姆犬。有一次它被套住了。她解不开套子,我帮了她。”
在本特利的语调里又一次出现了新的声音,“我帮了她,”他说,在这句话里有一种隐约的自豪和骄傲。
波洛想起了奥里弗夫人给他讲过的她与迪尔德丽·亨德森的谈话。
他轻轻问道:
“你们在一起谈过话?”
“是的。她——她母亲受过很多苦,她告诉我说,她很喜欢她母亲。”
“你就给她讲你母亲?”
“是的。”詹姆斯·本特利简单地答了一句。
波洛一语不发。他在等待。
“生活很残酷,”詹姆斯·本特利说,“很不公平。有些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幸福。”
“有可能。”赫尔克里·波洛说。
“我不认为她获得过多少幸福。我是说韦瑟比小姐。”
“她叫亨德森。”
“噢,对。她给我说她有一个继父。”
“迪尔德丽·亨德森,”波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