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候,对她来说,肯定是个极大的打击。”
“噢,是的。噢,是的,确实如此。”
“她心力交瘁,是吗?”
“她不愿听到任何关于那件事儿的消息。我们——我——我们都尽量,尽量使她避开任何关于那件事情的消息,避开所有惹人讨厌、恐怖可怕的事情。”
“战争期间怎么样?”
“幸运的是我们这一带从未受到过轰炸。”
“小姐,在战争期间,您做过什么工作?”
“噢,我在基尔切斯特参加过志愿救护队的工作,还给妇女志愿服务队开过车。当然了,我不能离开家,妈妈需要我,就像现在这样,她不愿意让我出去太多,很多事情都太难了,还有仆人——当然,妈妈从来不做家务的——她身体一直不很好。要找到合适的人来帮忙,实在太难了。正因为这样,麦金蒂太太才这么受欢迎,她对我们帮助很大,她从开始来帮忙的时候就是这样。她活儿干得很出色。但是,当然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您很介意这些事吗,小姐?”
“我?噢,不。”她好像很奇怪,“但对妈妈来说就不同了,她——她很多时候是生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
“有些人就是这样,”波洛说,他的想像回到了不久前他待过的那个房间。在那里,他拉开一个五斗柜的抽屉,那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一把折断的扇子,一个银咖啡壶,一些旧杂志。那个抽屉装的东西太满了,怎么也合不上。他轻声说:“他们保存东西——保存过去时代的记忆——包括舞会的票子,用过的扇子,还有那些逝去的老朋友的照片,甚至是菜单和戏院的节目单,因为,看着这些东西,过去的记忆就复活了。”
“我想是这样吧,”迪尔德丽说,“我自己却不明白,我从来不保存东西。”
“您总是在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
迪尔德丽语气缓慢地说:
“我不知道该向哪里看……我的意思是说,能一直看到眼下就足够了,是不是?”
前门开了,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年男人走进了大厅。当他看见波洛的时候,他的脚死死地站住了。
他瞟了迪尔德丽一眼,他的眼毛向上扬了扬,带有一种询问的神情。
“这是我的继父,”迪尔德丽说,“我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赫尔克里·波洛。”波洛像平时那样,要说出这个了不起的名字时,总是感到不好意思。
韦瑟比先生听了好像没什么印象。
他应了一声“噢”,然后转身挂他的大衣。
迪尔德丽说:
“他来是问一下麦金蒂太太的情况。”
韦瑟比先生一动不动,停了一会儿,然后在挂钩上挂好了他的大衣。
“在我看来,好像是很令人注目。那个女人几个月前就死了,虽然她在这儿干过活儿,我们对她和她的家庭却毫不了解。如果我们知道的话,我们早就应该报告给警察了。”
他的话里有一种想要结束的口气,他看了看他的表。
“午饭再过一刻钟就要准备好了。”
“恐怕今天的时间太晚了。”
韦瑟比先生的眼毛又抬了起来。
“是吗?我可以问一问为什么吗?”
“弗里达今天一直很忙。”
“我亲爱的迪尔德丽,我痛恨总要提醒你,但是管理家务的任务已经落到了你的肩上。如果按时开饭、做事守时,我会很赞赏的。”
波洛推开前门,自己走了出去,他回过头看了看。
韦瑟比先生投向他继女的目光中,有一丝冷冷的厌恶,他的继女回敬他的目光里可以看出类似仇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