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妈妈没带我参加晚会。但我想我能弄清楚。因为她被淹死啦。要不我怎么问您是不是觉得有人注定是要淹死的,我们从这儿篱笆里钻过去,当心您的衣服。”
波洛紧跟在她身后,从石场花园穿越篱笆对于小精灵一般苗条的小向导来说倒不难,实则是宽敞得很。然而她却担心波洛过不去,警告他当心有刺,又替他拉着篱笆上容易挂衣服的边缘,他们从花园的一堆混合肥旁边钻过去,转个弯绕过一个坍塌的黄瓜架,就看见了两个垃圾箱。外面是一片整齐的小花园。种的多是玫瑰,从这里没费多大劲就到了一幢小平房前面,米兰达带路从一扇开着的落地长窗走进去。就像一位收集到了一种稀有的蟋蟀的昆虫学家那样骄傲地大声说道:
“我把他带来啦。”
“米兰达,你不是带他钻篱笆的吧?你应该绕道从旁门进来的。”
“这条路不更好吗,”米兰达回答说,“又快又近。”
“我怀疑也难受得多。”
“我忘了,”奥列弗夫人说,“我给你介绍过我的朋友巴特勒夫人吧?”
“当然哪,在邮局里。”
所说的介绍相识实则是在柜台前排队的时候,只不过一会儿功夫,现在离得这么近,波洛可以好好打量一下奥列弗夫人的这位朋友啦。上次看见的只是一个戴着头巾,身披雨衣的苗条女人。朱迪思·巴特勒约莫35岁,若是把她女儿比作小树精、小精灵的话,朱迪思本人则像是一个水精。甚至像是一个莱茵河女神。她弱不禁风,长长的金色秀发婆婆在肩头,鹅蛋脸,颧骨略微有些突出,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颜色恰似大海。
“很高兴能当面向您致谢,波洛先生。”巴特勒夫人说。
“阿里阿德理一请您就来啦,您真是太好啦。”
“只要我的朋友奥列弗夫人请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呀。”波洛答道。
“胡说些什么呀。”奥列弗夫人嗔怪道。
“她相信,十分确信,您能把这桩残忍的事查个水落石出。米兰达,亲爱的,你去一下厨房好吗?烤饼在炉子上托盘里。”
米兰达转眼就不见了,离开的时候冲着母亲微笑着,微笑分明像是在说“她想把我支开一会儿。”
“我尽量不让她知道,”米兰达的母亲说,“知道这件可怕的事。但我想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的确如此,”波洛回答说,“在居民区中没有什么比灾祸降临的消息传得更快的了,尤其是一些叫人恶心的灾祸不过,”他接着说,“谁也不能生活在真空中,与周围的一隔绝,而孩子们似乎特别善于了解这种事。”
“我不记得到底是彭斯还是沃尔特,司各脱爵士曾说过,记笔记的人中藏着一个孩子,”奥列弗夫人说,“而说话的时候她心里完全明白。”
“乔伊斯,雷诺兹的确像是目睹过一桩谋杀案,”巴特勒夫人说,“简直叫人无法相信。”
“你相信乔伊斯真的目睹啦?”
“我是说无法相信目睹了这样一件事乔伊斯早些怎么没说,这似乎不像乔伊斯的性格。”
“这里每个人见到我,”波洛平静地说,“似乎都说乔伊斯,雷诺兹这孩子尽撒谎。”
“我想是否有这种可能,”朱迪思·巴特勒说,“某个孩子编了个故事最后这个故事却变成真的啦?”
“这自然是我们的出发点。”波洛回答说。
“乔伊斯,雷诺兹毫无疑问是被谋杀的。”
“你早已经开始啦,说不定已经查清楚了。”奥列弗夫人说。
“夫人,我哪里生得出三头六臂来呢?你总是那么心急。”
“谁说不是呢?”奥列弗夫人说,“如今要是不着急,谁也干不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