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奎恩先生的到来
么不等着迎接新年来临?”
“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真去睡觉了,”他的妻子平静地说,“他们可能正往我们床上放发刷之类的东西。这类事情令他们觉得十分有趣。我真不明白是为什么。在我们小时候是绝不允许这样做的。”
“Autre temps,autre smoeurs(法语:时代不同,习俗各异)。”康韦微笑着说。
他是个军人模样的高个男人。他和伊夫斯厄姆差不多是同一种类型的男人——诚实、正直、和蔼,不以聪明自负。
“我小的时候大家手拉手站成圈,一起唱Auld Lang Syne(法语:美好的往日),”劳拉夫人接着说,“即使忘掉了老朋友,我也会一直记住那些动人的歌词。”
伊夫斯厄姆不安地动了动。
“哦!别说了,劳拉,”他喃喃地说,“别在这儿。”
他大步穿过他们坐着的大厅,又打开了一盏灯。
“我真傻,”劳拉夫人说,低声地,“让他想起了可怜的卡佩尔先生,当然,亲爱的,火太旺了吗?”
埃莉诺·波特尔生硬地动了动。
“谢谢你,我会把我的椅子稍向后移一点。”
多可爱的声音——那种低低的在你记忆里回荡的细语声,萨特思韦特先生想。她的脸庞罩在灯影里,真遗憾。
从她呆的那片阴暗中传来了她的声音。
“卡佩尔——先生?”
“是的。原先这所房子的主人。他自己开枪打死了自己,你知道——哦!好吧,亲爱的汤姆,我不提了,除非你喜欢。这件事对汤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毫无疑问,因为事件发生时他在场。你也在场,是吗,理查德爵士?”
“是的,劳拉夫人。”
角落里那口有摆的落地大座钟呻吟着、呼哧着、患哮喘似地哼着,然后敲了十二下。
“新年快乐,”汤姆·伊夫斯厄姆漫不经心地咕哝了一句。
劳拉夫人把她的编织活计小心地收了起来。
“好吧,我们迎来了新年。”她说道,朝波特尔太太的方向看看,又加了一句,“你在想什么,宝贝儿?”
“床,当然。”她轻轻地说。
“她很苍白,”萨特思韦特先生边想边站起来,忙着找烛台,“她通常不像这样苍白。”
他替她点亮蜡烛,以一种滑稽的有点老式的方式向她弯了一下腰,将烛台递给了她。她接过烛台,说了句感谢的话,然后慢慢地上了楼。
突然一阵非常奇怪的冲动掠过萨特思韦特先生。他想追上她——去安慰她——他有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她正处于某种危险中。这阵冲动渐渐消失了,他感到羞愧:自己也变得神经质了。
她上楼时没有看她丈夫。但是现在,她将头转过肩头,给了他长长的锐利的一瞥,饱含着一种奇怪的深情。萨特思韦特先生莫名其妙地被感动了。
他发觉自己是在心慌意乱地和女主人道晚安。
“我确信,我希望这将是一个快乐的新年,”劳拉夫人说,“但是就我看起来政治局势充满了严重的不确定性。”
“我相信是的,”萨特思韦特先生诚恳地说,“我相信是的。”
“我只是希望,”劳拉夫人继续说道,丝毫未改变语气,“第一个经过门口的将是一个黝黑的男人。我猜你知道那个迷信,萨特思韦特先生,不知道?这真令我惊奇。给整个房子带来运气的一定得是新年第一位踏上门口台阶的黝黑男人。哦,天哪!我希望不要在我的床上找到一些十分令人不愉快的东西。我从不信任孩子们。他们有那么高的兴致。”
劳拉夫人为自己悲哀的预感摇着头,优雅地走上楼去。
女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