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斐的神谕
得斯太太插了进来。她天生一副大嗓门,并且有意说得更大声。
“噢,”她说,“我真喜欢在这儿拥有一幢别墅!没有人打扰的大自然,我简直要为这地方发疯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汤姆森先生?如果你也想在这儿要一幢别墅,你一定也是一样。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你没说起过。”
她喋喋不休地说话,直到帕克·派恩先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对她报以一个赞许的淡淡微笑。
汤姆森先生缓步走下楼梯,和高傲的母女俩一起出门上了街。她们似乎在感受吹在裸露的手臂上的寒风。
一切顺利。珠宝商在晚餐前乘着一辆坐满了游客的汽车到达。彼得斯太太把她的项链带到他的房间。他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用法语说:
“夫人可以放心,我会成功的。”他从他的小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工作。
11点钟,帕克·派恩先生敲响了彼得斯太太的房门,“给你。”
他递给她一个小麂皮袋。她朝里看了一眼。
“我的钻石!”
“小声些!这是赝品。很不错,你认为呢?”
“太漂亮了!”
“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聪明的家伙。”
“你不认为他们会怀疑吗?”
“他们怎么会?他们知道你是带着项链来的。把它交出去,他们怎么会怀疑有假?”
“好吧,我觉得这很漂亮。”彼得斯太太又说了一遍。她把项链又递给了他,“你能把它送去给他们吗?这样是不是对你要求得太多了?”
“当然我会送去的。把信给我,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指令。谢谢。那么晚安,勇敢些。明天一早你儿子就可以和你一起用早餐了。”
“噢,但愿如此。”
“好吧,别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彼得斯太太这一夜没有睡好。睡着后,她做了可怕的恶梦。梦见绑匪全副武装,开着装甲车,朝穿着睡衣往山下跑的威拉德连连射击。
值得欣慰的是她醒来了。终于第一抹曙光照了进来。彼得斯太太起床梳洗。她坐下——等待着。
七点钟时传来了敲门声。她的嗓子干涩,几乎无法说话。
“进来。”她说。
门开了,汤姆森先生走了进来。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了她。但当他开口说话时,她听起来就事论事,非常自然。他的声音温和浑厚:
“早上好,彼得斯太太。”他说。
“你怎么敢,先生!你怎么敢——”
“请原谅我这么一大早冒昧造访。”汤姆森先生说,“可你瞧,我有一笔业务要处理。”
彼得斯太太带着责问的眼神凑上前:“这么说是你绑架了我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绑匪!”
“当然没有什么绑匪。这一部分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至少可以说是缺乏艺术性。”
彼得斯太太顾不上多想。“我的儿子在哪儿?”她问道,犹如愤怒的老虎一样盯着他。
“事实上,”汤姆森先生说,“他就在门外。”
“威拉德!”
门猛地被推开。戴着眼镜的威拉德,蜡黄的脸上明显长满了胡茬,扑向了他母亲的心口。汤姆森先生站在一旁慈祥地看着他们。
“不管怎样,”彼得斯太太说,一下子恢复了神智,转向汤姆森先生,“我会因此而控告你的,是的,我会的。”
“你都搞错了,妈妈,”威拉德说,“这位先生救了我。”
“你在哪儿?”
“在悬崖边上的一座房子里,离这儿只有一英里的路。”
“彼得斯太太,请允许我,”汤姆森先生说,“归还你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