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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Death mask(死亡面具)
敌人。他习惯对别人表达他们的爱意,实际上,潜意识中——只有那里才是存放真相的地方——却认定他们是敌人。

    如果换成赛斯或文森特在场,前者只会善意的纠正,而后者铁定在心底笑掉了大牙,而后脸上挂出鄙意和不屑。这两个亲密的朋友,从他们学生时代,便有着如此迥然相反的性格差异。

    杨克在审讯室的门口,远远地望着两位看守将文森特夹在中间,一路护送过来。

    戴着脚镣行走,是一种很有趣的景象——这么说的人,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戴过,为了避免沉重的脚镣一次又一次的磕打、磨损脚踝,犯人们往往用一种小跑的动作,较多的抬脚,更小的步幅,一路这样颠簸过来,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上减少镣铐的撞击时间与力度。不过,就象前面所说的,文森特·弗朗西斯绝对是个异类。

    他晃晃荡荡、溜溜达达地踱着步,悠闲得如同置身于自己后院的花园里。这当然也因为得到授意的警卫,并没有走得很快。

    杨克恍然体会到了汉考克当时应有的恼怒——仿佛他们自己才是这个看守所里的不速之客呢。

    文森特只比新任侦探长矮一点,因此他歪着脑袋打量他,“新来的?”他这样随意地哼哼一声。

    “打开他的镣铐吧。”杨克从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头发中闻到了一股异味。他朝看守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审讯室……

    显微镜下的工作,并不像人们通常想象得那么美好:即代表了值得尊敬的地位,同时又标志着稳定的高收入。如果说显微镜真的对人产生了什么一致性的影响,恐怕也只有偏头痛而已,一种职业病。

    斯皮特已经在实验台前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这在他年轻时,算不上什么纪录。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四十五岁的他,头痛明显加剧了,他不断用手指轻轻敲打左耳上部。众所周知,另外一个实事是,做了官员的斯皮特,亲自在显微镜下连续工作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这一切,赛斯·沃勒都看在眼里。“换班了,换班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走到斯皮特身边,忙不迭地要把后者赶下去。

    “你无师自通啦?”

    “谈不上,不过试剂的添加顺序,我大概记得,剩下的就是等待。”

    “好吧,别干得太快,半小时以后叫醒我。”斯皮特靠在沙发上,刚准备合眼,却听赛斯嘴里发出咝咝的响动,“怎么啦?”他问道,然后一骨碌翻身坐起来。

    “不,我很奇怪,枕头上为什么有这东西?”赛斯拿起拆除了棉芯的枕套,对着灯光晃了晃。

    “一个蓝色的小斑点……”赛斯继续说,“这算什么?特殊的性取向?弄在枕头上?!”

    “不!”斯皮特的大脑异常活跃起来,“那些棉花,枕套里的棉花!”

    赛斯有些诧异地盯着斯皮特做出下面奇怪的举动:将枕套中的棉花取出来,浸泡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中。

    “为了让它们板结,”他解释道,“这样,我可以切取部分横截面。”

    “用来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过后,柔软的棉花套从液体中取出来,俨然变成了一大块板砖。赛斯觉得匪夷所思,真是突发奇想。他回忆起有个案件中,狡猾的贩毒分子,在可卡因中添加滑石粉,将它们凝固成为一块块的“方砖”,混杂在石料厂里,以待运输。成功抵达目的地之后,再把毒品离析出来。

    斯皮特把棉花板砖来回摆弄一番:“哪一面是正面?”

    “大概,你拇指扣着的位置是正面,其它四指是反面……”

    斯皮特犹豫看着赛斯:“算了,两面都来!”

    他用锋利的小刀,在枕头板的正反两面都切取了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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