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後提出一项建议。他说,虽然可以用镭射治疗,但刺青面积太广、针也刺得太深,唯一可行的做法恐怕也只有进行一连串皮肤移植手术。那不仅昂贵也很费时。过去两年间,毕尔曼只见过莎兰德一次。
在攻击他进而掌控他生活的那天晚上,她拿走了他办公室与住处的备份钥匙。她说过,她会看着他,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现身。一段时间後,他几乎开始认为那只是威胁的空话,但仍不敢换锁。她的警告非常清楚——只要一发现他又和女人上床,就会将他强暴她的那卷九十分钟录影带公之於世。
一年前一月的某天,他忽然莫名其妙在凌晨三点惊醒。打开床头灯後,赫然看见她站在床尾,吓得差点狂叫出来。她就像幽灵般乍然出现,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手里拿着电击棒。
「早安,毕尔曼大律师。」她说道:「很抱歉这麽早吵醒你。」天哪,她以前来过吗?在我睡觉的时候?
看不出她是否故弄玄虚,毕尔曼清清喉咙,正打算说话,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
「我叫醒你只有一个原因。不久我将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还是要每个月写报告,但副本不要用邮寄的,而是传到这个热邮信箱给我。」
她说着从夹克外套掏出一张摺叠的纸,丢到床上。
「如果监护局想和我联系,或是临时发生什麽事需要我出席,就写电子邮件到这个信箱。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
「我明白……」
「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他咬牙忍耐着。先前他一直不敢找她,因为她曾威胁过,如果他这麽做就要把录影带送交相关单位。因此他思考了好几个月,万一她主动联系时该说些什麽。其实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护,只能试着打动她人性的一面。他会试图说服她——只要她给他开口的机会——说他当时是一时丧失理智,说他真的很後悔,希望能加以弥补。只要能说服她,只要能多少降低一点威胁的危险性,就算跪倒在地他也愿意。
「我有话要说,」他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我想求你原谅……」莎兰德静静地听完他的恳求,然後将一只脚跷到床尾,鄙夷地瞪着他。
「你听好了,毕尔曼:你是个变态,我没有理由原谅你。但只要你洁身自爱,在法院撤销我的失能宣告那天,我就会放你自由。」她一直等到他垂下双眼。她非要我卑躬屈膝不可。
「我一年前说的话还是有效。你不照做,录影带就会送到警局里。只要你不依照我的吩咐联系我,我就公布录影带。我若死於意外,录影带会曝光。你要敢再碰我一次,我就杀了你。」他相信她的话。
「还有一件事。我放你自由之後,你爱怎麽做都行。但在那之前,你不许再踏进马赛那家诊所。你开始治疗,我就再替你纹一次身,而且这次会刺在额头。」
这妖女到底怎麽会知道诊所的事?
一转眼她人不见了,隐约可以听见她转动前门钥匙的咔嗒声,刚刚彷佛是幽灵来访。
在那一刻,他开始痛恨莎兰德,强烈的程度有如炽铁在脑中燃烧的热焰,也让他从此一心只想毁灭她。他幻想着杀死她,随意地想像她趴在自己脚边求饶的景象。但他不会饶恕她。他会两手勒住她的脖子,掐到她喘不过气来,还要挖出她的眼球和心脏,要让她从此从地球表面消失。
矛盾的是就在这同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心好像又开始运作起来,也发现自己内心情绪有一种惊人的平衡。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清醒的每一刻都想着她。但他也开始恢复理智思考。如果要想办法毁灭她,就得理清自己的思绪。他的人生出现了新的目标。他不再幻想她的死亡,而是开始着手计划。
在赫敦咖啡馆里,布隆维斯特端着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