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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
李喜兰说:那个。

    李耀军说:那个是什么?

    李喜兰说:戳瘪。

    李耀军说:你怎么记得是4月20日?

    李喜兰说:那天我例假刚走,我在日历上画了记号。

    李耀军说: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李喜兰说:我以我的清白担保。

    李耀军说:你清白个屁。我跟你说,婊子,案件本来可以了结的,你现在阻碍了它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受到上级批评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喜兰抵挡不住,小便失禁,李耀军说:带走带走。民警就将她像瘫痪病人一样挟走了。关了有一周,李喜兰大便失禁,方被保出来,她出来前民警跟她说:你就是作证也没用,没有人能证明你们当时在戳瘪,你说戳瘪就戳瘪,说不戳瘪就不戳瘪,天下岂不大乱了?

    李耀军是从乡政法干部做起的,一路做到副乡长、副书记、乡长、书记,又做到镇长、镇党委书记、司法局长、交通局长,平调很多年,四十五岁才混到副县长,本以为老此一生,却逢上老政法委书记任上病死了,上边考量来考量去让他补了这个缺,使他生出第二春,说出“我任上命案必破”的话来。现在却是如此,放也放不得,关也关不起,他便使了通天的热忱,在电话里给地区政法委书记做孙子,让上司组织地县两级公检法开协调会。

    地区检察院说:证据不够充分。

    李耀军说:还要怎样充分啊?

    地区中院说:怕是判不了死刑。

    李耀军说:那就判死缓。

    地区中院说:怕是也判不了死缓。

    李耀军说:那就判个十几二十年,我今天把乌纱帽搁这作保,我就不信不是他杀的。

    那个时候,关在死牢的冯伯韬还不知道自己正像一颗菜被不停议价。当他接到县法院11月22日开庭审理此案的通知时,还不知县法院不断死刑案的规矩,还以为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便含着泪吃掉所有的饭菜,又抽出巨大的鸡巴手淫。浆浆快要射出时,他大喊:李喜兰你叫啊,大声叫啊,你痛得昏过去,你要昏过去啊。

    可是还没熬到22日,通天的律师就把他保出来了。手铐解下时他觉得手好冷,脚镣拆下时他觉得脚好轻,整个身躯像要飞到天上去。飘到门口时他抬头望了眼苍天,苍天像块要碎掉的弧形蓝瓦,深不见底。他又回头看了眼看守所,看守所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铁门上建了琉璃瓦的假顶,四周是灰白色的砖墙,砖墙内有无数棵白杨和一间岗哨伸出来,一个绿色的武警端着冲锋枪在岗哨上踱来踱去。冯伯韬想自己在射程之内,便忙跑进路边的昌河面包车,爬进李喜兰丰腴的怀抱哭泣。

    一路上冯伯韬还正常,还有心评点新开业的家私城和摩托车行,到家一见灰尘笼罩下冷静、寂寞的家具,便像长途跋涉归来的游子,衰竭了。李喜兰找来医生吊盐水,吊了两日还是高烧不止,迷迷糊糊听说局长、院长和书记来了,又烧了一遍,差点烧焦了。待到烧退,他通体冰凉,饥渴难耐,先是要梨子,接着要包子,最后等李喜兰解开衣扣捞出尚鼓的乳房,他才安顿了。

    冯伯韬再度睡醒时气力好了许多,这时房门像没锁一样,被县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检察院长一干人等突破进来。冯伯韬惊恐地后缩,被李耀军的手有力地捉住,冯伯韬惴惴地迎上目光,却见那里有朵浪花慢慢翻,慢慢滚,终于滚出眼眶。

    李耀军像是大哥看着小弟遍体鳞伤归来,浓情地说:老冯啊,你受委屈了。接着他取出一个信封,说:这是210天来政府对你的赔偿,有四千来块。冯伯韬把手指触在上边,犹犹豫豫,李耀军便用力塞到他怀里。接着李耀军又取出一个信封,说:七个月来你的工资奖金照发,合计是七千块。冯伯韬想说什么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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