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教堂钟声的提示
争辩,“但是,这个我们要捉的人,这个犯下两起谋杀案的人,是绝不可能有共犯的!更何况,那也不是一种凭空消失的魔术……”
“好吧,”欧洛奇边说边将帽子斜推到一侧,“我再为你们讲解一个极高明的消失魔术,这是一种利用舞台的幻术表演。注意听啦,戏法的构思非常奇幻巧妙。如果观众要求的话,也可以在露天剧场进行演出,在那种地方,可就没有舞台的活板门,没有顶棚上的钢丝,也没有道具或一些奇奇怪怪的装备。有的只是延亘连绵的一片平地。好,穿着鲜蓝戏服的魔术师,骑着雪白的骏马出场。接着,一群穿着白色戏服的随从,像马戏团似的耍着各式圈环鱼贯登场。他们在平地上围成一个圈圈,然后有两个随从跳出来挥舞一把大扇子——就那么一瞬间,懂吗——刚好掩盖住马背上的魔术师。扇子放下后——会抛给观众检查以示未动过手脚——马背上的人却不见了。他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直接从十亩大的平地中央消失了,嗨呵!”
“你要怎么解释?”菲尔博士追问。
“简单!那魔术师根本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但是你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的理由是因为鲜蓝色的戏服是纸做的——它套在一件白色的戏服外面。当扇子举起来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魔术师赶紧撕掉蓝色戏服,然后把它塞进白色的戏服里面;接着他跳下马来,混入那一群穿白色戏服的随从之中。重点是,之前没有观众会多事去计算随从的人数,因此当他们一起退场时,也不会有人看出端倪。这是一般魔术的诀窍所在。它们弄得你要么是对眼前的事物视若无睹,要么就是发誓自己看到了其实不存在的事物。嘿,电光石火之间!历史上最伟大的演出!”
一时这个色调庸俗又不通风的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室外的冷风撞击着窗户。远方隐隐传来教堂的钟声,以及计程车呼啸而过的喇叭声。哈德利摇摇手上的笔记本。
“我们明白了,”他说道,“这个招数实在够巧妙的;但是说实话,它适用于我们的问题吗?”
“不适用,”欧洛奇坦诚相告,甚至有点窃喜,“我之所以告诉你们——嗯,是因为你们问了我;当然,我也是想让各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难题。事已至此,我就不客气地直说了:主任,我不是要打击你们的信心,不过,假如你们的对手是一个聪明绝顶的魔术师,那么,想要逮到他,恐怕机会是微乎其微;你们不可能抓到他的。”他用手指打了一个榧子。“这些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是靠变戏法吃饭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所监狱,能将他们监禁起来。”
哈德利紧绷着下巴。
“到时再走着瞧。很奇怪,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何佛雷让他的兄弟来执行杀人任务?佛雷自己就是魔术师,他就是最佳的人选啊!但出手的不是他。他这个兄弟也在做这一行吗?”
“我不知道。至少,我没在任何节目单上看过他的名字。不过——”
菲尔博士突然插嘴。他喘着气从睡椅上笨拙地站起来,急急说道:
“准备迎战吧,哈德利。两分钟后我们就有访客了。你们看窗外——但别离窗口太近。”
博士用手杖指着窗外。下面那条由平窗楼房之间蜿蜒而出的小巷,有两个人影逆风逐步趋近。他们刚从古尔伏特街转入此巷;幸运的是,这两个人只顾低头走路。兰波认出其中一人是萝赛特·葛里莫。旁边则是个瘦高的男子,他拿着拐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肩膀摇晃得特别明显;此男子的右腿歪扭变形,长靴异常高厚。
“把其他房间的灯全关掉,”哈德利明快地指示,并转身面向欧洛奇,“我需要你的帮忙。你赶快到楼下去,阻止女房东在这个节骨眼上楼,也别让她说什么话;除非听到我的指示,否则别让她上楼。出去后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