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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真切的惊讶之色,我不得不相信她并非装蒜。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没切断过什么电话线,对此毫不知情。”她狐疑地说,“电话线断了?我们家的吗?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但不等我回答,她就打开前门急匆匆进入房里。

    大宅宽阔的客厅灯火通明,客厅后面的餐厅也一样。客厅主色调为蓝色,白色丝缎装饰其间,在台灯柔和的黄光映照下,看不出丝毫破败之象。壁炉上方挂着丽塔的画像,由保罗·费雷斯亲自画就。壁炉的铜质柴架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客厅地板上铺着几块厚厚的地毯,边桌上还放了一瓶酒和一瓶苏打水。

    阿莱克·温莱特坐在收音机旁,手中端着威士忌加苏打。

    “呃——哈啰,亲爱的。”阿莱克低声招呼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似乎让他感觉暖和一点,愉快一点了,“我们到处在找你。”

    丽塔闷声闷气地说:“巴里和我在网球场那边逛了逛。”

    “啊。玩得愉快吗?”

    “还不错。你把窗帘都拉好了吗?灯火管制哦,别忘了今天玛莎休息。”

    “都办妥了,亲爱的。”阿莱克晃着杯子说,“你亲爱的小老公把一切都办妥了。我们今晚要好好乐一乐。”

    丽塔看起来活像个悲剧女主角,我几乎能看见她暗暗咬紧了牙关。她心中似乎有两种情绪在交战,一是对阿莱克真切的怜悯,对他努力走出封闭内心的怜悯和爱慕,另一种是同样真切的,想要对他扔点什么东两的冲动。最终,前一种情绪战胜了后一种,她竭力愉快地,甚至是故作认真地问:“卢克医生刚刚告诉我有人切断了电话线,这是怎么回事?”

    阿莱克脸上立刻愁云密布。

    “都是该死的约翰森,”他说,“偷偷溜进来切断了电话线。他就想惹恼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万一我们需要给消防队、警察或其他什么人打电话……”

    “我想来一杯,”丽塔说,“看在上帝的分上为什么没人给我一杯酒?”

    “甜心,就在那边桌上。自己去倒吧。今晚我们别理会医生的警告。这是个特别的夜晚。”

    “我要喝杯加冰的酒!”丽塔几乎在冲他嚷嚷了。

    丽塔尖厉的声音差点就能震碎玻璃,不过她很快控制住自己,冲我笑笑,表示一切都好,但双手仍然不停地发抖。她穿过客厅走进餐厅,凉鞋木跟在硬木地板上踩得噔噔作响。走到厨房门口,她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来。

    “我真想去死。”她的叫声穿过两个房间,音量虽然不大,语气却非常激烈。说完她推开双向门,消失在厨房里。

    阿莱克略显惊讶。在昏黄的灯光下,从侧面看去,他宽大的方脸倒显得没那么干瘪,没那么死气沉沉。他一张大嘴偶尔抽搐一下,但不是经常。他洗过脸了,一头稀疏的白发小心地梳得整整齐齐。

    “我想内人刚刚的行为稍嫌不雅,”他说,“天气这么热,她有点运动过量。我一直告诫她别运动过量——啊,我的孩子,快进来!请坐!替自己倒点喝的!”

    屋内听得见雨水落在房顶上的声音。巴里·沙利文从前厅走了进来,边走边用帕子擦着双手。一听到阿莱克的声音,他立刻显示出防备性的姿态,似乎怕得想要退缩。他这种表现阿莱克一看就应该明白内有何种玄机。看起来,这年轻人所经受的良心谴责远甚于丽塔。

    “谢谢你,先生。”巴里拿起酒瓶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乐于喝上一杯。平常我不怎么饮酒。但今晚——”

    “这是个特别的夜晚。不是吗?”

    酒瓶从巴里的指间滑落,砰地打翻在桌上,然后滚到地板上去了。幸好酒瓶落在一块地毯上,没有摔碎。高个子年轻人立刻蹲下身去捡,跪在地板上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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