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讬人之死
但是乡原组长说过,他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自动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吧?看来,我似乎可以将保敏从嫌犯名单上剔除了。
我按照明细单上的金额收了费用,离开海东家。接着,很偶然的,在巷子与大路的交口转角处,我遇见了“通用侦探社”的调查员薮川。不对!我认为这应该不是“偶然”。
薮川看到我之后,立刻转身往回走,并且加快脚步。
我追上去,向他打招呼。
“真是不期而遇啊!”
“……”
薮川停下脚步,但没有答话。
“好久不见,你还在‘通用’上班吗?”
“嗯。”
薮川很快地点头,一双鼠眼望着地上。他还是老样子,身材矮小,皮肤很黑,稀疏的头发往后梳平。“通用”是一家拥有一百多位调查员的大型侦探社,但旗下的调查员品行都很差,常因恐吓勒索而遭检举;当然,在同业之间的风评也不大好。
“到这里来,是为了公事吗?”
我用和蔼的态度对他说话,因为我以前曾因某事而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不是,只是散步。”
薮川仍旧很不擅长找藉口。
“是要去参观那幢发生命案的屋子吗?”
“没这回事。”
“那是什么事?听说你家住在池袋,这样散步未免太远了吧?要找藉口的话,好好想想再说也不迟呀!”
“我真的是在散步。”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一起顺路散步到四谷警局去怎么样?乡原组长一定会大喜过望出来迎接的。”
“开玩笑。”
“你喜欢开玩笑还是被勒死?”
我抓住薮川的衬衫衣领,将他拖到木材场。
薮川脸色发青,开始呻吟。
“我又没得罪你。”
“我又没说你得罪了我,你只要说出为什么要去海东家,我就放了你。”
“你先放手!我好痛苦!”
“我知道你很痛苦。”
“我说!我说!”薮川边喘气边说。“其实,我曾经接受委讬去调查过那个被害者的外遇情形。”
“真的吗?”
我放开勒住薮川脖子的手,以便看清他的脸。
“千真万确。”
薮川的声音就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把详细情形说出来吧!委讬人是谁?”
“她的丈夫,海东保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月五号,海东跑到我们社里来要求调查,我前天才刚把调查报告交给他。我们查出他妻子雅子正和东都大学附设医院的一位医师通奸。这个人姓筒井,有一张细长而扁平的脸,很没有人缘。”
“此事当真?”
“不会错的。如果我是女人,绝对不会爱上那家伙。”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要问你:海东保敏长什么样子?”
“又年轻,又英俊,皮肤白,身材瘦,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岁上下。”
“有没有戴眼镜?”
“没有。”
“哦……”我苦笑。
“怎么回事?”薮川露出不安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在笑的缘故。
“没什么。你是不是因为从报上看到这件命案,所以想去见海东,打算从中捞些好处?”
“我才没想到那么多。”
“是吗?你就是因为永远都不会想到很多事,所以才能当一个悠闲的私家侦探。现在你去找海东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吧!对了,你太太的气喘病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