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委托人
如此瞎编乱猜,究竟有何证据?”
律师来势汹汹,武藤夫妻却只露出疲倦的表情彼此凝视。
“没有证据。”我说。“但是。正史小朋友因双亲吵架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而感到非常痛心,然后有一天,他在父亲的衣柜里发现了一样物品,那是一把连小孩也看得出是真枪的手枪……警部,你们应该已经搜过武藤先生的家了吧?有没有扣押手枪之类的证物?”
“有。”锦织以很不愉快的声音说。“在他的衣柜角落找到一个‘JAL’航空公司赠送的旅行袋,里面有一把手枪和剩下的三十颗子弹,都用油纸包着。他家里并没有任何锁住的保险箱或藏匿物品的地方,因此很容易找到。”
“小孩子丰富的想象力使正史以为父亲要用那把枪来对付感情不睦的母亲,他非常担心,每天都趁父亲不在时偷偷去检查手枪是否还在,只要手枪还在原处,就表示母亲没有生命危险。但就在抢案发生的那一天,他发现手枪不见了。他想打电话通知母亲,不巧母亲外出办事不在店内,又不晓得是否该通知父亲。依我看,他可能是很害怕,所以不敢打电话给父亲。当然了,他更不敢去报警,因为父亲并不一定是想用那把枪去杀母亲,万一父亲本无此意,他却去报警,那父亲就完了。”
我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看武藤夫妻。他们一脸惭愧的样子,似乎因为了解到自己让年幼儿子如此苦恼而在自责。
“这时候,正史想起了住在新宿时曾见过的私家侦探社。在他的认知领域里,似乎以为‘侦探’就是电视或漫画中出现的那个人物,于是他想:能够保护母亲的,就只有坐在那扇窗口对面的人了……”
我停了一下,才说出结论:
“武藤先生,假如你真的在‘那一天’带着手枪去上班,那么,你一定事先就晓得‘那一天’银行会发生抢案,不是吗?除非你有超能力。”
病房内一片寂静。武藤荣治沉默不语,交握在胸前的双手指节已发白,显然是用力紧握的缘故。看来若要击溃他那道最后的防线,还必须再加把劲才行。
“我没有任何证据。”我重复一遍。“不过,假如你否认自己是抢匪的共犯,警方一定会叫正史去接受审讯的。正史为了保护你,大概会编出一堆谎言来,但最后警方还是会问出必要的答案,到时候正史就会发觉,自己在情急之下雇佣的侦探会破坏了父亲的计划,这也就是说,自己竟揭露了父亲的罪行。所以,这次要轮到你来保护儿子了,不是吗?”
“老公……”西田幸子以哀求的语气说。
武藤对着妻子用力点了几下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正史被传唤到法庭去的。”然后他转身问锦织:“我会坦白认罪,但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医师已经允许我在下午三点跟儿子女儿会面,请不要取消这约定,只要让我跟女儿见一面,我就再也没有遗憾,可以安心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锦织考虑了一会儿,答道:
“不管要不要认罪,你都可以跟儿女见面,谁也不能剥夺这项权利。”
武藤露出放心的表情,点头道:
“如你们所言,我的确是三件抢案的共犯。这位先生说得一点也没错。”
“慢着!”醍醐迅速说道。“武藤先生,你什么也不必说,你有缄默权——”
“不,醍醐先生,在我保护自己之前,我有保护儿子的义务。请不要阻止我。”
律师只好闭嘴。
“你为何杀死堂上?”我问。
“因为我不想继续再帮他抢银行。他是一个不管得到多少钱都只会把钱花光的人。假使我不杀他就会继续遭他胁迫,一而再再而三帮他抢银行。一开始他只是个从犯,当时我从事非